他见宁皇的双眸仍旧举棋不定,拱了拱手苦口婆心的说道:“陛下,历史永远是由胜者撰写的,哪怕是篡写,后世依旧会流芳千古!”
李弘羿拧着眉头盯着覃儒,后者坚定的点了点头。他的内心挣扎许久,终于狠狠的点了点头。
覃儒像是松了口气,上前一步继续分析:“此次和亲,事关重大。和亲的公主本人最好能为我方所用,且心中有能随时为李朝殉身的意志,方可成事!”
宁皇把玩着手里的念珠,沉声说道:“但本朝适龄待嫁的公主只剩三位:宛纯、芷瑜……还有蕊欢。”
他抬起头看着覃儒的脸,逐一说道:“宛纯是父皇与玉华夫人的小女儿,玉华夫人虽然不得宠,现在也是一方太妃,也就等着宛纯找个好驸马了;芷瑜是与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母妃在世的时候便曾一直嘱咐过我:要好好照顾皇妹;至于蕊欢……”他欲言又止的看着面前的人。
覃儒点点头,接口道:“蕊欢公主乃是憬后的长女,当今太子的同胞长姐!亦是先帝在世时最得宠的公主!”
………太子东宫。
“若本宫猜得不错的话,皇兄心里的第一人选应是我的八皇妹——宛纯公主!”蕊欢思虑许久,沉声向着众人说道。
叶韶光轻轻颌首,咬着下唇在屋里踱来踱去,漆黑的眼眸转来转去最后又定格在蕊欢公主身上,点了点头:“也就是说,若公主殿下想要远嫁漠北,就必须先让这两位公主有不能和亲的缘由…且朝臣众知!”
刘广将军在一边仔细地听着,不由问道:“不能和亲的缘由?那可要怎么找?”
“杀了她们!死人当然不能和亲!”
冷不防身后传来这样一句阴冷的提议,叶韶光打了个哆嗦,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着身后的李弘佑,嘴唇抖了抖,哑声问道:“太子…你说什么?”
李弘佑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话里的不妥,但也着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脸上稍稍缓和,伸手想要捉住叶韶光的手掌,却被对方后退着躲过去了。
“无毒不丈夫!韶光…我们没得选了!”他似是被叶韶光的反应有些不解,面色几近狰狞:“放心!本宫会做的人不知鬼不觉……”
刘广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语出惊人:“不错!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太子所言……”
“都给本宫住口!”蕊欢公主玉掌狠狠地拍了一声桌子,恬静的脸上难得带了一丝怒气。
太子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皇姐又看向自己的舅父,刘广撇了撇嘴,讪讪的没再开口。
“她们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皇姐!身上流着跟你一样的血!”蕊欢杏目凌厉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眼睛意有所指的扫了叶韶光一眼,极力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后,继续开口:“你虽然身为太子,但身份尴尬,一举一动皆会有人暗中注意。如此鲁莽行事下去,他朝一日,非但不能自保,连同你所在意亲近之人也会一同跟着陪葬!”
李弘佑吓了一跳,匆忙抬起头看向叶韶光。后者离自己远远地站着,像是故意朝自己背着身。
他心里不禁一阵委屈,声音蔫蔫的:“是…弘佑知错了,万望太傅与皇姐不要怪罪……”
他极少称叶韶光为太傅,平日里总是韶光韶光的喊个不停。叶韶光心里本能地有些不忍,回过身颇有些埋怨的看着太子,再次小声告诫道:“一念过差,足丧生平之善;终身检饬,难盖一事之愆……殿下可……”
“好啦好啦…本宫都知道!”不待叶韶光说完,李弘佑便上前一步半开玩笑的揽住叶韶光的肩膀,哪还有半分刚才认错的样子?
像是生怕叶韶光再念经一样,低下头问着怀里的人:“那你有什么高见?”
叶韶光奋力的甩开肩上的手臂,下一刻却又像狗皮膏药一般粘到他的腰上来,他只好作罢,有些无力的说道:“三位公主,若不出所料,宁皇心里最想要派的应是宛纯公主!”
“太傅与本宫所见略同。”蕊欢公主点点头,小声问道:“只是……不知太傅可有高见?让我这位皇妹有不可去的缘由?”
叶韶光胸有成竹的报之一笑,娓娓道来:“宛纯公主没有缘由,可不代表她的母妃玉华夫人,也就是现在的华太妃就没有缘由。我们只需要将消息传过去,至于怎么做,全要看这位华太妃想不想留住自己唯一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