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组跟上，别让这冒牌专家继续骗人。”

“质疑高大师的都要付出代价。”

“取关警告，高兴敢保她就脱粉。”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敢抬头，直到熟悉的脚步声从镜头外传来。

手机屏幕的荧光映在宁秀灵苍白的脸上，她攥着衣角的手指关节发白。弹幕如利箭般划破直播间：“给这女人送礼物的都是帮凶。”

“举报链接发群里了，大家冲。”每句谩骂都像重锤砸在她胸口，二十三年的人生里，她从未体会过这种被千万人围剿的窒息感。

“求求你们……”泪珠砸在手机屏上晕开水痕，她对着镜头深深鞠躬，“我真的知道错了，能不能……”话音未落，新一轮弹幕海啸吞没了她的声音。

“现在装可怜？你嘲讽高大师的时候可威风得很。”

“守护高大师人人有责，必须让这种键盘侠付出代价。”刺目的红色警告在后台不断闪烁，私信箱里塞满带着血腥表情的死亡威胁。当看到‘明天就去你小区蹲点’的私信时，她几乎喘不过气。

忽然，温热的掌心轻轻落在她颤抖的肩头。

宁秀灵猛然回头，高兴正俯身调试着直播补光灯，袖口沾染着博物馆文物修复室特有的檀香。

“高……”她慌忙用衣袖抹脸，却在看见弹幕时僵住，原本铺天盖地的谩骂瞬间变成满屏问号。

“高大师被绑架了？”

“这女人凭什么让高大师站台？”

“已拨打110。”弹幕疯狂刷新着阴谋论，直到高兴将博物馆工作证怼到镜头前。

“各位冷静。”

他屈指敲了敲背后展柜里的青铜鼎，“我在自家博物馆开直播，还需要被人胁迫？”

弹幕池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四十万观众眼睁睁看着曾被宁秀灵嘲讽的文物修复大师，此刻却将瑟瑟发抖的女孩护在展柜投下的光晕里。

“小宁已经是我们博物馆的新晋解说员。”高兴转动镜头，扫过陈列着翡翠扳指的展台，“今早那些揭露珠宝造假的资料，还是她熬夜整理的。”

宁秀灵怔怔望着男人侧脸，他颈间晃动的文物修复师挂牌在强光下忽明忽暗，就像此刻她忽上忽下的心跳。

当弹幕开始飘过‘要不给次机会？’的试探时，高兴突然对着镜头挑眉：

“不过要是谁再人肉骚扰我的员工。”他晃了晃显示着110拨号界面的手机，“我可要请警察同志帮忙查IP了。”

宁秀灵低头掩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博物馆恒温系统的细微嗡鸣声中，她听见某个黑粉账号在直播间被永久封禁的提示音。

此刻宁秀灵正深陷舆论漩涡，高兴顶着全网声讨的压力站到她身边时，少女攥着手机的手指都在发颤。

当看到直播间弹幕上飘过‘别给绿茶洗白’的谩骂时，她突然听到身侧传来清朗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