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晚琬望向秦瑜,眸光里似蒙着一层薄霜,声音中裹挟着难以掩饰的无奈,仿若被卷入无解困局,缓缓开口:“倘若你执意抱持这般想法,我亦无话可说。”
她的话语,宛如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彼此的距离悄然拉远。
秦瑜嘴唇微张,喉咙像被棉絮塞住,那些呼之欲出的解释被硬生生堵在喉间,化作一声无声的喟叹。
就在他神情凝滞、思绪纷乱之时,闫晚琬那清冽又笃定的声音再度传来,宛如穿透夜幕的冷风:“我生性洒脱率真,在我看来,你我二人,以朋友之谊相交,远胜被夫妻之名束缚。夫妻之间,多有责任与规矩的羁绊,而朋友相处,反倒自在随性,少了许多无端的束缚。”
秦瑜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心中似有千头万绪在翻涌,他比谁都清楚,这绝非只是简单的性格契合与否的问题。
犹豫再三,他终于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涩然:“既然你心意已决,一心只想以朋友相处,那便遂你所愿吧。”
话落,他动作迅速地将一个沉甸甸、冷硬如冰的物件塞进自己掌心。
闫晚琬还未及定睛细看,就听见他又说道:“我已经探得你父亲镇南王的消息,他不日便会归京,你且放心。”
闫晚琬闻言,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一滞,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然而,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回应,秦瑜已然身形一转,动作敏捷得如同暗夜中的鬼魅,转瞬之间便隐没在了浓稠如墨的夜色里。
她望着那片黑暗,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满是疑惑,实在难以参透他这份执着究竟从何而来。自己提出和离,绝非一时的心血来潮、意气用事,而是在这段漫长的相处时光里,她深刻洞察到了秦瑜藏于骨子里的强势与自我。平日里,他虽十分迁就自己,凡事多依着自己的心意,可那些细微之处,仍难掩其内心深处的掌控欲。
她可是经历过生死的人,曾经在末世的泥沼中苦苦挣扎,被众人以道德之名肆意绑架,一步步被逼至绝境,在生死边缘徘徊。从那时起,她便在心底立下誓言,余生定要为自己而活,绝不再被他人的意志所左右,不再活在他人的目光审视之下,如同被操控的傀儡。
不过,一想到音信全无的养父即将归来,闫晚琬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轻抿茶水的动作也多了几分悠然与惬意,让她心头沉甸甸的负担瞬间减轻了许多。
她调动起体内最后的能量,向植物下达了守护的指令,而后,终于能安然地休憩,身心俱疲的她,在这份安宁中缓缓睡去。
与此同时,东平府上下一片慌乱。东平郡王受伤的消息如惊雷般在府城炸开,瞬间引发轩然大波。府城即刻进入戒严状态,城门紧闭,官兵们挨家挨户仔细盘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郡王胸前那道剑伤,触目惊心,伤口深可见骨,周围皮肉外翻,鲜血虽已勉强止住,但留下的可怖痕迹依旧让人胆寒。
就连经验丰富的大夫在查看伤势时,都不禁感叹郡王命大:“这伤口但凡再偏移一寸,恐怕就伤到要害,回天乏术了。”
东平郡王冷冷的凝视着大夫,“能治治,不能治滚。”
大夫顿时哑言失色,胆战心惊的为他包扎伤口。
夜幕低垂,灯火摇曳,东平郡王将众人逐出门外,独坐在寂静的房间里。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刚毅的轮廓,冷峻的神情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深沉。
他轻轻抚着胸前的伤口,低声呢喃:“原来你怕这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