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笨蛋鸡！他是你儿子都看不出来！”空依实在忍无可忍了——她这个旁观的都已经看得再明白不过了，怎么这山鸡精就笨成这样？难怪会抓错人！

山鸡精从没有觉得空依的嗓音如此刻般刺耳难听，他揉揉耳朵，迷迷糊糊中不可置信地问：“你儿子？”

空依气得小脸通红，跳着脚大声嚷嚷：“瞎子也能看出你们俩的眼睛是一模一样的！我看你非但脑袋不好使，连眼睛都是瞎的！”

黄秋只觉得头顶“嗡”地一声，好似千万只蝗虫绕着头顶转圈飞。他那双一向自负“甚美”的眼睛似乎有些变形，令这张原本平淡无奇的大众脸竟多了几分怪诞。

场中五人，除了空依又叫又跳之外，无智师太与柯大妖皆是一言不发。纵然他们历世弥久，可是面对这种情形，又说什么好呢？而另外两个，依然在迷糊中。

空依见两人还在磨磨蹭蹭对视着，便快步跑到黄秋跟前，从他袖子里摸出个巴掌大的靶镜来。黄秋素爱臭美，一路上，一天不知要照多少回镜子，看得空依不胜其烦。空依早看着他那面靶镜碍眼得很，极想趁他不注意偷偷摔了，怎奈黄秋爱护得紧，没给她一次动手的机会。

幸好如此！

空依举着靶镜，另一手扯过黄秋，将他扯到山鸡精跟前。两人头挨头站着，空依踮着脚尖将靶镜举在他们面前。

清透的镜子中，是两张截然不同的脸。然而，却有着多么相似的眼睛啊！细长的凤目，眼角微微向上挑起，眼波流动间，媚意横生。

这样的眼睛，还能出现在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身上吗？

然而，镜中的两人，此刻心里却是千头万绪——

“原来她不是死了。”

“原来她只是离开了我。”

“原来她离开我时，竟怀了我的孩儿！”

“原来我的孩儿都这般大了！”

“这妖怪是我爹？”

“我爹不是黄大柱么？”

“娘亲口告诉我，我爹是凡人。”

“娘不会骗我吧？”

“娘为什么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