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御风一呆间,厅内众人已是迅速呼叫着围拢过来。
“妈!”
“小雪!”
“姑妈!”
“伯母!”
“快,打电话请孙医生来!”白震天大喊,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抱住母亲,大步上楼走进母亲的房间,把母亲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妈,妈,你醒醒啊。”白靖云慌了,母亲白天已昏倒一次了,医生交代说,母亲不能再受刺激,否则有可能倒下就再起不来了。
“三少爷,你别急,大少爷的事对夫人打击太大了,想是伤心过度,再加上刚才受了那些人的气,可能是一口气上不来才会昏倒的。”黄兰担忧地望着丁雪姿,口中却轻声安抚着慌了神的白靖云。一直在母亲兄长疼爱下长大的孩子,从未经过风雨,这次的事对于他来说,伤痛太大了。只希望这一家人能安然挺过这段最艰难的时光吧。
白震天俯下身子,接过赵海递过来的药瓶,拧开,放在母亲的鼻下面晃了几晃:“妈,妈,你醒醒。”
不一会,丁雪姿悠悠醒转,目光从围在床边的人一一看去:震天,靖云,黄兰,大哥丁向海,大嫂柳盈枝,侄儿丁放,侄女丁婧,赵海,站得远一些的还有儿子的朋友:凌寒,姚晔,林克雷。每个人在她的视线经过时都露出关切地眼神。
她找了又找就是找不到她最想见的人,忽地闭了眼,悲从心来,泪水从两边眼角淌了下来,哀哀低唤:“小风,小风……”声音凄切,闻之令人心酸。
白御风心如刀绞,疼痛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不过十天半月不见,母亲本是清丽柔婉的面容变得枯黄憔悴,黑亮润泽的头发花白了大半,整个人显得苍白而脆弱。
耳听得母亲声声呼唤,他忍不住跳起来,冲到母亲的面前,大声叫道:“妈,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呀!”
丁雪姿掩了脸任泪水泗流,沉浸在自己深深的悲伤之中。
“妈,妈……”白御风大叫了几声后,转过身面对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大声喊道:“我在这里,我就在你们的身边,你们看看我呀!”可无论他叫得怎样声嘶力竭,撕心裂肺,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存在。
“啊!”他绝望惨然大叫,人一下从床上跌到了床下。
白御风跌坐在地上,怔住了,原来是南柯一梦么?可为何真实到令他心肺痛断。他的手紧紧握着,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渗出血来而不自知,心一阵一阵地撕扯着痛。
“拿得起,放得下”是他历来信奉的行事准则,可这融入骨血,渗入灵魂的亲情却要他如何割舍。
放下,他做不到,做不到啊!他无法放下以前的一切,也忘不了他的家人和朋友,那些人是他生命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失去了他们,他的人生从此不再完整。
白天他刻意不让自己想起心中最挂念的人和事,他以为这样做会令自己可以忘记从前。但夜深人静,魂梦之中他还是回到了无法忘怀的高庭大院,因此心中的痛楚才会那么的浓烈,才会那么的肝肠寸断,心肝脾肺好似都被利刃戳穿捣碎了般痛得难以承受,痛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