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姚晔挠挠头,“怎么可能不是?”他突地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头,低叫:“嗯,我知道了。”
白御风递个询问的眼神,他摆摆手,转回病房同余虹的家属交代几句,出了病房门拉起白御风就走,边走边小声地说:“我记起来了,我把你送的符咒扔她身上了。可能是这个原因吧?”
白御风认同他的猜测,他现在的感觉非常灵敏,他不相信有阴邪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隐匿。之后,姚晔又带着他去看了好几个病人,都是昨天中午在医院走廊被廖文宇所伤,他们的伤有划伤的有撞伤的,撞伤的两人不需要白御风动手,另外三个被划伤的,白御风都是在姚晔引开家属的注意力之后,悄悄用灵力把他们沾染的阴毒驱除掉。做完这些,白御风和姚晔重又回去看望胡天明,此时他人已退了烧,人也醒了过来,脸上还是透着苍白,说话有气无力的,跟姚晔聊了几句后就又躺下了。
白御风和姚晔从医院出来时已是正午,两人在医院附近找了家餐馆吃饭。饭吃到一半时,白御风忽问:“姚,你说有一个人去城西上班的第一天就生病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嗯?”姚晔口中含着一口饭抬起头望着他,楞了楞连忙两口吞下口中的食物,他问:“你的意思是,你怀疑那人……”未竟之语咽在喉头,他神色严肃:“他在家里休养,我们吃了饭我带你去看看。”
上班第一天就病了的人叫做钱大壮,他的人长得刚好跟他的名字相反,整个人看上去羸弱苍白,似乎风大一点就能把他吹走。
姚晔把白御风介绍给他,又表示关心他的身体,问他的近况。
“姚主任,谢谢你和朋友来看我。我的身体自小就弱,生病了总是要养上好久,我这个样子怕是要拖累小组的进度了。”钱大壮慢吞吞地为他们倒上两杯热茶之后绕过两人,走到离他们两米开外的地方坐下,口中说起客套话,白御风注意到他眼神闪烁,说话时头低着并不看着与他对话之人。
钱大壮的家不大,二室一厅60来平米,从白御风所坐的地方看去,斜对着的是一间书房,再看室内的摆放,白御风肯定钱大壮是单身一人居住。
“小钱,你不用着急,慢慢养着吧。”姚晔不知怎么开口跟钱大壮说昨日发生的一切,他怕讲了出来会吓着眼前这个孱弱的男人。
“姚主任谢谢你体谅,不过,我打算调去其他部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恐怕负担不起城西那里的工作,我已向上级申请了,大概这一两天就会得到通知。”钱大壮掩着嘴角低咳两声,说出令姚晔吃惊的话。
“什么,你申请调走?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我生病的第二天,我想这样对我,对大家都有好处。”钱大壮停了停,又道:“因为不知道上面会不会同意,所以就没说。”
姚晔的脸色讪然,他觉得自己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之人。
白御风这时开口了:“城西那里发生人命事故你知道吧?”
“啊,真的出事了!”钱大壮的话冲口而出,说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忙捂住嘴巴。
“你之前就知道那里会出事?”姚晔紧盯着他问。
“我,我,没有,我怎么会知道。”钱大壮慌乱地否认,放在身侧的手却微微颤抖。
白御风直视着他,钱大壮被他的眼神弄得心慌意乱,他忙忙的站起来,口中道:“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不舒服,我想休息了。”他双手挥舞着,做出赶人的姿态来。
白御风拉住还想说话的姚晔走出了钱大壮的家。“你干嘛拉我走?”姚晔不满的问。
“不必问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姚晔奇道,他跟着白御风一块过来的,现在他一头雾水,白御风却说知道了,这是什么本事?
“那钱大壮他能看到或者感受到城西的阴魂。”白御风肯定道。“所以他病了,他要调到其他地方去,因为他知道那个地方迟早出事。”
姚晔啊一声,张大了嘴久久不能回神,“既然他能看到,为何他不说。”
“他不相信别人会相信他。你看他独自一人居住,他说话总是回避他人的视线,他不喜欢别人离他太近。他应该是自卑的吧,我猜他小时候受过阴邪之物的侵扰,或许也曾告诉过父母家人,只可惜那样的事看不到感受不到的人是不会相信的。而从小长到大,经历过太多被人嘲笑怀疑的眼神,钱大壮已放弃了让人相信他的话了,所以,这一次即使是他在第一天已发觉到不妥,但他还是选择了告病,而不是告诉其他人。你就不要怪他了,这事也不是他的错,他只是选择了独善其身,避而远之罢了。”白御风一点一点地分析着。
事情正如他所猜测的一般,钱大壮从小就饱受折磨,别人看不到的鬼影在他面前时常飘过,他被吓哭告诉父母,父母忙累了一天下班回家只想多休息,哪有心思听他的话,就算他一再强调有东西在飘荡,父母仍当他是胡言乱语,非但没有安慰于他,反倒是加以训斥,一次两次三次过后,他再看到那些东西,也不再说与人知,而是自己躲到角落里瑟瑟发抖,在这样的情况下长大,他的确是一到了城西就发觉到不对了,所以他马上就告病了,这是长年以来他的自保之法。只是令他诧异的是姚晔居然会带人来看望他,可长久的经历仍使得他没有坦白,反而作了保留。白御风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才把姚晔拉走了,毕竟一个人的个性已然形成,霎时间想要改变是不可能的。而既然钱大壮并没有出事,白御风也不愿再多理会。
“风,这些你怎么猜得出来?”姚晔瞪圆了眼睛问。
“这些事,对以前的江枫来说是常事。”白御风耸了耸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