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愈A区vi病房,病弱美人躺在床上,她母亲黄婷睡着一旁陪护床上。
小推车轮子的滚动声由远及近,在门口按例敲两下门。护工帮忙开门,黄婷忙起身开门,礼貌地跟护士打招呼。
“名字?”
“廖明熹。”
“没事,只是消毒。”护士见家长要喊醒病人,忙阻止。
白色纱布一层层揭开,护士拿着棉签沾上碘酒,细细地给伤口消毒。
护士上了年纪,很有经验。她看着廖明熹手腕处的伤口,眉头微微皱起,咽了口唾沫,问道:“病人近来精神状态怎么样?”
黄婷紧张地搓手,回答道:“容易犯困,没什么精神。”她女儿以前也这样,她陪着虚弱的女儿度过好长一段时间,以至于她一时没有想到,骨髓移植手术成功后的人不应该如此虚弱。
“这段时间她伤口愈合得非常慢,这不太正常。”她只是外科的护士,并不是张广逸团队那边的,说话点到为止。
待到廖明熹睁眼时,床边乌泱乌泱地围了一群人。她的主治张医生一点没变,眼神依旧从容坚定,带着和善礼貌的微笑。
比他身边站着的其他医生好,因为那些人,即使带着口罩,廖明熹也能从他们耷拉的眼睛、拧起的眉头里读出:你好惨、你没得救了……
她不喜欢这样。
张医生开口问道:“廖小姐,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哪里痛?”
“骨头痛,大腿骨。”
“什么时候开始觉得痛?”
“昨天。”
问诊结束,廖母忍不住上前,生气地质问:“昨天就痛了!你怎么不说,你这个傻孩子!”
“妈。”廖明熹有气无力,她想抬手给母亲擦擦泪。“妈,你不要伤心。”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廖明熹知道有些东西又回来了,早说一天,无非让母亲多难过一天。
廖明熹睡着时做了个梦,梦见她回到小时候,在梦里再现了她的童年,那时她生病了,自己躺在藤椅上,卷着一张小被子,脑袋晕乎乎地烧着。
她不想打电话叫妈妈回来,妈妈在上夜班,请假很麻烦。而且晚上的郊区公共交通没有白天那么便利,她不想妈妈再像之前那样背着她骑车去医院了。
可她又怕自己烧成傻子,所以在那个狭小的出租屋里背床前明月光……
廖明熹长大后想起,觉得小时候的自己真的很傻。可现在的她,居然又做出和小时候一样的选择。
……
周彦君最近很忙,下巴泛着淡淡的胡青,人清瘦了些。
“阿彦,吃过饭了吗?”李阿姨接过周彦君的外套,要帮他拿去熨洗房。
“已经吃过了。”说着抬脚上楼。
“阿姨您早点休息吧。”周彦君回来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开口劝道。
李阿姨笑着:“好好,阿彦也早点休息。”
他匆匆洗了个澡,发梢还滴着水,推开房门。
常青窝在沙发上,看一部节奏很慢的老电影,《刺猬的优雅》。她只回头看了一眼,知道是周彦君回来了,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