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吗?”男人跟她套近乎,常青看着屏幕,点了下头,以示回应。
“看着怎么瘦了。”男人走到跟前,再次开口。常青不再理他。
在那次发烧后,两人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她不想搭理他。不跟他说话,也不看他,有时候直接就装睡。
男人直接在她面前蹲下,仰视着,塞给她上位者视角。
“我不想跟你吵。”常青冷着脸,语气平淡。
“我想感受一下胎动。”男人的双眼,温柔地注视着女人,如此柔情深邃。似乎就算常青要给他一巴掌,他也会不舍得躲。
“上次我没摸到。”周彦君诚恳地说。
说着,试探着缓缓伸出手,轻放在常青隆起的腹部上。
一般一天里胎儿的胎动有两个活跃高峰,一个是上午7点至9点,一个是晚上11点至次日凌晨1点。
隔着肚皮,小家伙好像感受到有人靠近,兴奋地挥着小胳膊小腿。
周彦君唇边泛起浅浅的笑,最近天气干燥,笑起来时眼尾会出现动态纹,倒显得男人多了几分初为人父的慈祥。
他就这样跪坐在地板上,用手感受着孩子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妻子。
妻子在看电影,没有赏给他一个眼神,他缓缓低下头,得寸进尺地想把脸贴肚皮上。
“够了。”林常青用手抵着他的脑袋。
“我求你,我求你了。”男人顺着女人的推拉,直接把脑袋埋妻子腿上。
林常青真的是受够他了。
男人睡着了,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调了静音,但没有反扣在桌面上。
有人在给他打电话,是同一个号码,打了一遍又一遍。鬼使神差地,林常青缓缓拿起他的手机,犹豫着,按下接听。
“彦君。”是一道女声,莫名耳熟。
林常青呆楞着,张着嘴没有发声,对面又柔柔地叫了一声,“彦君。”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床边的女人,扶着肚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脸色有点发白,说道:“他睡着了,有什么急事吗?”
对方明显一滞,接着是杯子撂在桌上的声音。
“常青?”
“是你!”
……
“妹妹,我又病发了,等不及了,急需移植脐带血。我们商量好过两天把孩子刨出来……”女人声音带着病态沙哑,呼吸声听起来很吃力,说出的话犹如恶魔低语。
林常青慌忙挂掉手机,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冷汗直流。
廖明熹就是故意的,她是做过手术的人,知道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准备进去的那段时间有多恐怖。
那她也要清清楚楚地告诉林常青,让她清醒着、带着无尽的恐惧和忧虑,等待一场逃不过的剖腹手术。
女人尝试将手机归位,转身时腿却不可控地一软,直直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