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伸手从桌上拿起一块蜜饯,那蜜饯晶莹剔透,若非知晓真相,谁又能想到它竟是毒药之源。
柳姝望着那蜜饯,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直逼心间,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微微颤抖,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宴河川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不容忽视的沉稳:
“寻常的蜜饯制作手法并不特殊,而你交给我的却加入了甘草,这本是调和药性之物,却在与那慢性毒药相互作用下,加速了毒素的渗透。你看,”
他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本古朴的药典,轻轻翻开,指着其中一页:
“这里记载了甘草与某些药物混用的禁忌,虽未直接提及毒药,但药性相冲之理,可见一斑。”
随着他的指引,柳姝的目光落在泛黄的书页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仿佛带着古老的力量,将她拉入了一个未知而危险的世界。
她眼前仿佛浮现出母亲平日里慈爱的笑容,以及那些看似无害、实则暗藏杀机的蜜饯,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与悲凉。
宴河川的神色愈发凝重,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一直没有找到根源,加上你这蜜饯时间长了,因为发霉的缘故药性也减淡。”
“用药之人手法极高,寻常的大夫根本就看不出里面的门道。”
说着,他轻轻捏起那块被指认为罪魁祸首的蜜饯,细细观察其上斑驳的霉点。那些霉斑如同时间的痕迹,静默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他专注的脸上,映照出一抹坚毅。柳姝凝视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仿佛能透过那霉斑,
看见母亲所受的痛苦与煎熬,一股冰冷的寒意自心底蔓延开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柳姝面色很是难看,声音颤抖着确认:
“所以,我母亲之死,并非药的缘故,而是这蜜饯?”
言毕,她猛地抬头,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宴河川手中的那块蜜饯,仿佛要将它盯出个洞来。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却迟迟未落下,她紧咬着牙关,双拳攥得青筋暴起。窗外的风突然猛烈起来,吹得窗棂砰砰作响,也吹散了室内的药香,只留下一股刺鼻的霉味。
柳姝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母亲慈爱的面容和那看似甜蜜实则致命的蜜饯,她的心像被千万根针扎了一般,疼得难以言喻。
宴河川沉吟片刻,眉头紧锁,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这药,单独用时,对产后虚弱的妇人而言,无疑是滋补的上品,能温养气血,恢复体力。”
他边说边轻轻晃动手中的药瓶,那微黄的药渣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如同被赋予了生命。
“然而。”他的语气一转,目光落在桌上的蜜饯上,变得冰冷而严峻,“一旦与这蜜饯搭配,便如同善念遭遇了恶意,良药转瞬之间变成了索命的利刃,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你母亲的生机。”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蜜饯表面,仿佛能感受到那隐藏在其下的阴冷与狠毒,室内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压抑得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