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还是一个孩子，为什么要把她关进柴房？”欧阳惊雷问道。

“秀儿弄残了老爷，老爷一生气就把她关进了柴房，准备饿死她。”

闻言，欧阳惊雷陡地大吼。

“秀儿死了，我让你们整个孔府给她陪葬！”

吓得胖管家立马加快了步伐，仿佛晚到一秒钟，秀儿都有可能丧命。

到了柴房，古管家一脚把门踹开，也不管里面黑咕隆咚的，当仁不让地冲进里面。

欧阳惊雷等人紧跟进去，柴房光线阴暗，潮湿，几乎看不见什么，朦胧之中他看见古管家从里面抱出一个小人儿。

古管家视线低垂，一言不发，表情露怯。

欧阳惊雷看见，在古管家宽大的怀里，小人儿实在好瘦小。

不过是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染血的衣服像袋子一样罩在身上，很难想象就是这样一个孩子，竟然致残了孔府老爷，闯出那么大的祸。

她双目紧闭，嘴角都是土，脸上和裸露出的手臂上都有伤疤，像是皮鞭抽的，身上蓝色衣裤都是干涸的血迹。

“等等。”

古管家把秀儿抱出柴房，欧阳惊雷叫住了他。

走过去掀起秀儿衣服一看，悲愤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如洪水泛滥，嘀哩咕噜一个劲地往下蹿。

这是欧阳惊雷这个汉子被流放到扎罗后，头一次哭泣。

看见一个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小女孩那伤痕累累的后背而伤心，难过。

秀儿后背皮肤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没人会想象得到，皮鞭抽在孩子细弱身上那种如刀绞一般的疼痛。

那种莫可名状的滋味没人会体会得到，可怜一个孩子，却遭受了大人都承受不了的苦痛。

“谁打的？为什么打她，用什么打的？”

欧阳惊雷脸色难看极了，语气冷得像是结了冰。

他一边咬牙切齿地问着，一边用手摸着秀儿的脉搏。

其实不用摸，他的手都已经感觉到了，秀儿的身体冰凉得让人直打冷战。

他扒开秀儿的嘴巴看看，嘴里都是土，土怎么能吃？

可一个浑身是伤的孩子在冰冷潮湿的柴房不吃土，能吃啥呢？

“是老爷自己动手打的，是用柳条抽的。”

“她把老爷推下床，害得老爷后腰撞在桌角上，磕伤了腰椎，造成老爷下肢无力，几乎成了瘫子。”

欧阳惊雷瞳孔猛然间那么一缩，身上寒气逼人。

他斜睨着古管家，一股无法抗拒的怒气在心头泛起，迅速蔓延。

“秀儿为什么要把孔熙甫推下床？”

欧阳惊雷极力压制着心头怒火，但眼里血丝越聚越多。

“秀儿被老爷买来是当美人盂的，秀儿的确是个小美人，但她却不肯当‘盂’，所以就不从。”

“老爷坐在床边举手就打她，结果被她一推，老爷坠下床，后脊磕桌角上。”

欧阳惊雷黑眉紧蹙，眼露疑惑，“什么美人盂，‘盂’是什么？”

古管家面露惶恐，有些犹豫。

他担心欧阳惊雷听了他说的

他瞧着欧阳惊雷那双迫不及待的眼神，又不敢撒谎，因为撒谎意味着他将失去耳朵与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