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秩瞧着他这张脸就觉得厌烦至极,不过轻蔑的瞥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陛下?我今日便是带着陛下的旨意来找你的。”
傅元照想起当时在宫宴上皇帝对自己的态度,一时间心脏都悬到了嗓子眼,“陛下,让你来杀我?”
燕秩剑眉微挑,将擦拭干净的长剑利落的送回剑鞘,“若是只让你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傅元照闻言缓缓松了一口气,但是想到定然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又有些慌了神。
那擦拭长剑沾了血迹的帕子被嫌弃的抛在了傅元照手侧,帕子上那一朵海棠花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双眼。
“你与池韵那个贱人……是不是早就有所勾结?”
燕秩听到他对池韵的称呼有些不满,抬脚狠狠地踩在傅元照撑着地面的那只手上。
十指连心的感觉让傅元照痛不欲生,额头上的青筋暴起,面目狰狞伴随着脸上的血迹更加的骇人。
“陛下口谕,安定候傅元照品行不端、渎职失守,现剥夺其爵位,贬为庶人!即日起搬离侯府!”燕秩的声音淡然,对于那凄惨的叫声充耳不闻。
在他转身离开后,傅元照那只迅速浮肿的手无力的搭在绣着海棠花的帕子上,再也动弹不得。
跟在燕秩身侧的侍卫燕七有些犹豫着开口,“督公,那帕子……”
“哦,最近让绣娘赶制的。”燕秩怎么可能让池韵的帕子留给别人,更别说那个人还是傅元照了。
他伸手摸着腰间那只崭新的荷包,上面一针一线可都是他盯着池韵绣的,天下独此一份。
阳光透过碧绿的纱窗,池韵斜倚在美人榻上,瞧着手中大红色的绣棚发愁。
“前两天绣个荷包都看花了我的眼,更别说是这满绣的盖头了。”
兆儿想要帮忙但也是有心无力,“原本这一身嫁衣都是需要新娘子准备的,可是下个月十五的婚期,就算是绣工顶好的绣娘也完成不了。”
“好在咱姑爷想的周到,送了十几个绣娘来,只是这盖头到底是不好假手于人的,姑娘还是自己绣完罢。”
要单单是个盖头池韵也不会如此苦恼了,她的视线落在角落那一叠细蚕丝织就的大红布料,脑海中不由想起前些天燕秩将布料送来时的画面。
“这红色很是衬你。”燕秩骨节分明的手掀起那块红色的布料搭在池韵雪白的肌肤上,嘴角的笑意带着些许捉弄的意味,“既这布料绣盖头戳戳有余,我看不若再绣几件小衣……”
“姑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兆儿放下手中的绣棚,有些担忧的将手搭在池韵的额头上,“不会是坐在窗边吹风着凉了吧?要不我请大夫来瞧瞧?”
池韵回过神来轻轻推开她的手,不自然的轻咳一声道:“无碍。”
兆儿闻言也只得作罢,“我记得过些天宫中要办赏菊宴,姑娘也是要去的吧?”
针线穿过绣棚,池韵的动作微滞随即又恢复正常,“这次宴会,总算是不用再看见傅元照了。”章
兆儿附和道:“是了,我听说前些日子侯……他和姚氏被赶出侯府了,现在似乎是住在城西的一个破庙里呢。”
“那傅元照成了个废人,压根就不管姚氏的死活,稍有不顺便对她拳打脚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