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的红绸缎随风而起,在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后又落下。
池韵神色匆忙的从厨房出来,身上的襻膊还未曾褪下,一边拿着绣满海棠花的帕子擦拭着手上的水渍,一边脚下健步如飞的赶往饭厅。
“小姐你放心吧,姑爷虽然平常看起来吓人,但咱们老爷好歹也是混迹官场多年,定然不会有事的。”兆儿以为她在担心池晟,这才着急忙慌的赶过去。
却不曾想池韵哪里是担心池晟,她那是担心燕秩为了自己而隐忍。
当池韵赶到饭厅门口时,还刻意驻足停留了一会儿,听见里面池晟与燕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是放了下来。
屋内的景象却不是她听到的这般平静。
池晟此时横眉冷对,对燕秩没有一点儿好脸色,“我们盛朝与燕国和平相处才是长久之计,打仗只会伤财劳民!”
燕秩对于他的说法完全不认同,“相爷说的不过只是当前的权宜之计,那燕国人可不会像您这样仁慈。”
“如今他们恐怕正休养生息只待有朝一日一举发兵,侵犯我盛朝疆域,真正的办法只有将敌人一举消灭干净,我们的百姓才能一劳永逸。”
忽的,他瞥见了站在窗户外的影子,嘴角微微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小婿见识浅薄,不如相爷。”
池晟见到他突然变成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的有些疑惑,但是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时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没想到这堂堂的九千岁督公还有两幅面孔呢!
池晟僵硬着转头,果然在门口处看见了朝这边走来的女儿,而她那张精致的小脸上还隐约能看出些许的心疼。
这一回,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后宅勾心斗角计谋的可怕。
池韵眼底有些许的不满,气鼓鼓的埋怨道:“爹,夫君虽然在朝堂上与您政见不合,但是私底下咱们关起门来到底也是一家人,您也太咄咄逼人了些。”
燕秩听见这话,那双狭长的双眼微微垂下,让人看不见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得逞。
池晟瞧见自家女儿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样子,无奈的叹息着。
羊入虎口啊!自家这个傻丫头往后恐怕是难以逃脱燕秩这个大魔王的手掌心咯。
“夫人可别错怪岳丈大人了。”燕秩的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相爷不过是在教育晚辈而已。”
池韵闻言柳叶眉微蹙,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瞧着燕秩总感觉有一种淡淡的茶味儿。
“相爷,可以用膳了。”下人站在门口恭敬的说着,总算是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入冬后的阳光刺眼却是没有温度,相府的饭桌上池晟再也没有提及朝堂上的事情,与燕秩之间也算的上是和谐。
酒足饭饱后,池韵领着燕秩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窗前阳光洒在池韵的长发上,宛若泛着光的绸缎一般。
燕秩修长的手指勾住了她的衣带,眼神里的暧昧无限蔓延,“韵儿,苦尽甘来了。”
池韵感受着腰间游走的大手,脸颊烫的发红。
她自是明白燕秩所说的“苦尽甘来”是为何意,如今他们终于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需要畏惧别人的目光,能一起依偎在阳光下而不是那见不得光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