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下车,就被那群炮姐吓得不轻。
她们一个个地顶着酷暑,刘海汗得都快刻进脑门了,还在不知死活的往前冲。
别误会啊,我们红尘娱乐最缺的就是钱,请不起这些粉丝撑场面。
“姚姚,看下镜头。”
人群中有一男的,大热天戴个黑口罩,这也不怕捂痱子?
果然饭随爱豆,看他那样我就知道这人不咋地。
“别挤别挤。”好家伙,一个人带了五个保镖,我看了看我们三人勉强还加上临时聘来的司机,也不抵人家一指甲盖的。
她们一伙人尖叫着从我们身边经过,各种香水味混合在一起,我心里又泛起阵阵恶心,扶住车门,想呕。
“公司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给咱们路哥置办点牌面,这在剧组同事面前跌了分,丢得还不是路哥的人!”我说得义愤填膺,差点就想在路边捡一纸牌,上面写满路暝的名字,扯着嗓子在一边喊:
暝暝暝暝你最帅,帅得地球人人爱!
高姐受不了热,一热她就焦躁,拉着路暝到伞下,瞥了我一样:“小尤你别跟姐闹眼子,帮你哥把行李提到房间,我们现在去找导演。”
路暝似乎有话要说,看了我两眼,兄弟情深,我知道他舍不得我干体力活,刚准备摆摆手叫他不要担心,谁料他眉头一皱。
“慢点搬,小心点,别把我箱子里的辣椒油弄洒了。”
啊???我一个绝世帅哥给你搬行李,你不鼓励一下我就算了,还给我提要求?
没忍住,我翻了个大白眼。
“德行。”
谁曾想,一进电梯就撞见了姚禾枝和他的团队,一群人挤得满满当当。
见我进来了,就禁了声,姚禾枝还挺有偶像包袱,电梯里还戴着一副小墨镜,高冷给谁看呢!少给你爹摆脸子,麻溜问我到几楼。
这样我就不和你计较你粉丝骂我十里地的事!
“麻烦您帮我按下五楼。”这个社会,还是得讲文明懂礼貌是不是,我这人心口不一惯了,出门在外还是少撩事惹祸哈。
姚禾枝明明离按键最近,可他头一偏装没听见,愣生生把我撇在空气里自我燃烧。
好你个小瘪三!
我气不打一出来,拖着行李挪到他面前,故意用箱轱辘压了他一脚,“不好意思啊。”
我按了五楼,冷兮兮地道歉。
他哼了一声,故意踢了箱子一脚,我想着箱里还有路暝的辣椒油,刚想扭身和他厮打一通,五楼到了。
好,我忍,这戏起码得拍三个月,你爹我有时间和你斗。
孙子!你给我等着!
我出了电梯,关门之际,里面轻飘飘传来一声。
傻逼。
我看人一向很准,我知道这丫不是什么好货,他网上的黑料我都快背成尤家家训了。再加上他粉丝一项作恶多端,恶臭的很,当初因为一个小生和姚禾枝撞型,危及到她们家姚姚的代言。
她们连夜p了一大堆对家小姑娘们的黄图,我一男孩都看不过去,她们却还得意洋洋的说,少惹你芝士奶奶。
下作胚子,丢人现眼。
我边开房间门边想着他粉丝的那些卑鄙往事,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刚才去顶楼,住总统套房,我们路哥被安排在五楼,住普通标间。
剧组什么意思?欺负人呢?
当我把这事讲给路哥听时,他笑得不以为意,一句抱怨都没有。
“你就不生气?”我现在有了点助理的自觉,又是撑伞又是递水的。
“习惯了。”
一句话,不轻不重的,落在我的心里,没人知道这些年他怎么过来的,扛着一路压力。既没好运气,也没好人脉,空落的一身好才华无处施展。
演技再好有什么用,也抵不过那些病毒营销,虚晃的流量水军,到处都是鼎盛辉煌,可实际上不过蚯蚓扮游龙,泥地妄为九重天。
能得几时好?
“路哥......”
“你跟着我是要辛苦些,毕竟我们没背景,谨慎做事总是好的。”路哥揽过我的肩头,拍了拍,算是安慰。
其实也没什么好安慰的,我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只不过有些难处被放在了台面上,任人羞辱嘲讽,比如不火、糊批、查无此人。
这些字眼若是放在我身上,我早就羞得退出这个行当,逃避地无影无踪。
我知道路哥肯定也看过不少这般戳心窝子的言语,但他真无所谓,后来我才晓得,他之所以能无时无刻保持云淡风轻,是因为他压根不在乎名利,只想把每件事做到最好,演好每一个角色,说好每一句台词,于他而言,足够了。
“来演员们看下镜头。”
例行公事,要拍开机照,路暝不爱凑热闹,选了个边角站着,与c位的姚禾枝隔了十万八千里。
“男二呢?”导演找了半天,“路暝,过来过来,你怎么回事?”
阳导演似乎和路暝是故交。
路暝被拉到中间,和姚禾枝紧贴着,我看这俩人站在一起就来气。
姚禾枝你什么身份,也配和我们路哥同框?
“看镜头,开机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