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答应道:“我会的。”
嗯,我会的。
会勇敢地面对人生,会活的很好,会开辟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江滦终于松了口气,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待到余风信把关于爱情的心结解开,他的好日子,大概就真的要来了。
———
再过一星期就是十一月了,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沥沥拉拉的雨笼罩了北城好几天,总算是放了晴。只不过气温陡降,寒风已然刺骨。
余风信一身正装,站在气派的“北城文学出版社”大楼门口冻的发抖。
录用通知书就如他生活中的一剂鸡血,打散了之前积攒的所有颓气。也点燃了他骨子里的斗志。这个年轻小伙子花了几天时间,详详细细地列出了一份人生规划。
他突然懂了在面试的时候看见的那些热血青年。能有力气拼一把,又何必要沉浸在彷徨中伤春悲秋呢?
就算败了,他还有重来的机会。
深吸了一口气,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踏上了台阶,仿佛也是登上了几级人生的阶梯。
在心里默念着加油,余风信坚实地踩着脚下的步子,和前台漂亮妹子打了个招呼。妹子身上飘来的浓郁的香水味让他有点恶心,却只能强装着礼貌的笑脸。
“您好,我是余风信,来报道的。”
前台妹子很热情地指了路,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好像没怎么见过富有青春气息的帅哥一样。
余风信顺着她指的路,走到了一间紧闭着门的办公室前,轻轻敲了两下。
“请进。”是一把低沉的男声,好像在哪里听过。
余风信推门而入,看见办公室里端坐的那个人时却愣住了。眼前那张面孔与记忆中某张脸重合。他握着门把手足足僵了五秒。
“嘿,傻愣着干什么呢?”于正言笑着和他打招呼,“快进来啊,面试的时候就是这样,我们是招了个傻子来吗?”
“哦..哦哦对不起。”余风信缓过神来,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几步走到男人面前,又挂上了招牌微笑。
不出意外的话,眼前这个人就是自 己这个“主编助理”服侍的主编了。
“于主编好,我是余风信。”他将纸质版的录用通知以及个人资料递到于正言手中,然后以一种直挺挺的姿势站着。
他偷偷觑着眼前的男人,那人一身休闲西装,坐在转椅上背挺的笔直。嘴角似有若无地挂着笑,那笑容却怎么看怎么诡异。
于正言拿起笔在他的通知书上画了笔什么,然后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男生,禁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二十六岁,分明实在胡扯!这个人看起来清清爽爽,身板略有些瘦弱,不高,很白,头发梳理的很整齐,细碎的刘海齐到眉毛。西服在他身上并不妥帖,仿佛他这个身架就应该穿年轻人应穿的卫衣牛仔裤。
此刻他死死板板地站在自己面前,于正言只觉得有意思。说起来那天第一次碰见余风信,他也是这幅死模样,傻傻的只知道发愣。
“以后你就是我的助理了,上班不用穿正装,随意点就好。不用跟着他们叫于主编,如果你愿意的话,叫我一声哥也成,反正比你大个几岁。”
“好的,正言哥。”看来这个上司还挺随和的,面试的时候就帮了自己,余风信顿觉自己特别幸运。
他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于正言正盯着他看,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容闹的心跳漏了一拍。
“行了,没什么事就工作吧,有不会的我慢慢教你。”
于正言,今年三十二,再过几年就要踏入“钻石王老五”行列。是个很标准的事业型男人,名牌大学毕业,工作稳定,收入可观,模样算不上帅哥,起码也是中等偏上——却仍然单身。之前谈过女朋友,最后都无一例外的不欢而散。
这不应该啊,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会这样想。
不过人家于正言一点不着急,尽管一天到晚都被自家爸妈唠叨着催婚,这位于主编还不紧不慢地过着日子。
好像在等待什么人一样。
望进面前这个小青年的眼睛,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会有这么好看的眼眸。白净的脸颊像刚毕业涉世不深的学生,那漆黑的瞳孔却深邃的一眼望不到底。一看就是带着故事的人。这种冲突感让他觉得这个人很复杂。偏偏他就喜欢和有故事的人打交道,这让他有一种探索的欲望。
也是那双眼睛,让他有了一种久违的奇妙感觉。
——就像高中时期远远望见隔壁班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女生一样。
想到这儿,他微微扬起了嘴角。
———
余风信的新工作不像之前的一样轻松,没时间给他懒散。上岗后也没什么可多客套的,于正言直接交给他任务,一般是坐在电脑前核对文章,以及帮这位主编跑腿儿。多半天下来,余风信揉着脑袋,深深体会到工作的不易。
下午五点,余风信完成手头的工作,跟于正言道了别,又客套了几句,下班走出公司大门。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他打开一直没看过的手机,两条微信提醒蹦了出来。
一条是来自江滦的语音。
[上班上的怎么样?上司凶不?我们家柳小姐知道你回来了,上赶着要我叫你去家里吃个饭——你看看怎么和江沅一个德行!我拦都拦不住!你看看周五下班有没有时间吧?有时间我去你单位接你啊]
余风信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心情大好地回了句“好的没问题,我自个儿坐车过去就行”。
另一条是许朗发来的。
[晚上有时间吗?补偿你晚饭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