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的时候魏亦远还在课堂上嬉皮笑脸,伸着爪子拽前座女同学的马尾辫,到了下午突然就萎靡了。
上课时两只手颤巍巍的扶着一页卷子,脸色潮红,瞪着两只眼迷茫着不知身在何方,有气无力的半趴在桌子上。
顾轶宁怎么看他怎么不对劲,戳他他也不理,赶紧偷偷摸出手机给周疏发微信。
“周老师不得了了,魏亦远他好像快要自燃了。”
悠长的下课铃还没响完,周疏就冲进了教室,面色担忧的去摸魏亦远的额头,触手滚烫。
周疏替他跟班主任请了假,马不停蹄的带着他直奔医院,一路都在懊悔。
真是越来越拗不过他了,昨天就应该逼他把姜汤喝了。
魏亦远裹着周疏的外套窝在副驾驶,蔫的就像棵霜打的小菠菜。
周疏真是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想想还是给胡秋萍打了个电话,听胡秋萍在电话那头嗷嗷直骂不听话的小混蛋。
挂了电话,周疏轻声问,“渴不渴?”
魏亦远摇摇头,喃喃低语,“周老师…我真的不想打针…”
“谁让你不喝姜汤。”
“……我后悔了还不行吗。”
“现在后悔来不及了,你靠一会,马上就到医院。”
“我可不可以选择永远不到…”
医院里飘着浓浓的消毒|药水味,还有一股莫名的腐朽气息。
人来人往来去匆匆,却很少有人开口说话,大多都是神色凝重。
角落里的候诊椅上,魏亦远双目发直,头上顶着外套在那摇头晃脑。
周疏拿着厚厚一沓单子正在排队,手机忽然响了,他微微皱了皱眉,划开接听。
听筒里冯音辰的声音掩饰不了的雀跃,“亲爱的你干嘛呢?下午是不是没课了?晚上一起吃饭啊~”
“今天不行,我在医院呢。”
电话那头的语气突然慌张起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在医院?在哪个医院?我去找你!”
周疏让她咋呼的一哆嗦,赶紧将手机拿的离耳朵远了点,“我没事,我弟弟发烧了。”
“……那好吧,明天行不行?”
前面的人办完手续,轮到了周疏,他赶紧把单子递进去,拿颈窝夹着手机,“明天再说吧,我现在有点事,晚点给你打。”
冯音辰只得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他可能是个好哥哥,但绝对不是个好男朋友。
做完一堆乱七八糟的检查后到了输液室,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魏亦远,一听要扎针,一头钻进周疏怀里,伸出胳膊瑟瑟发抖。
“啊——!”
一阵惨叫之后,护士拿着静脉针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我还没扎呢。”
“…那你快点啊!”
“你扭来扭去的我怎么扎!”
“我不扭了不扭了,来吧来吧早死早超生…”
周疏头疼的揉揉额角。
冰凉的药液缓缓流进血管,魏亦远一向体质敏感,没一会胳膊就泛起了红点,身上又冷又热,难受的直打颤。
周疏拿外套给他盖上,轻轻给他揉着小臂,“靠着我睡会吧。”
魏亦远的额头抵在他肩膀上,抽抽鼻子,趁着好不容易通气的一瞬间,闻着熟悉的清香,委屈的不得了,“…感觉脑子被封印了。”
“以后还听不听话?”
“听听听。”
晚上回到家,也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烧迷糊了,魏亦远浑浑噩噩的坐在床上,死死搂着周疏的腰就是不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