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这头正无语着，那厢经纪人都喜疯了。

说是经纪人，罗齐其实更应该说是将经纪人出资人一肩挑的直播公司老板。

他今年三十六了。前半辈子都在给人打工，临到三十多才攒够了钱，破釜沉舟地开了个小公司，家底都填进去了。

前两年公司趁着直播正热的势头，还是捧红了一两个网红，赚了一些钱的。

但这两年风口变成了短视频，这一行又被资本看中了，各种大公司强势资本的注入，挖人时撒钱撒的那钱跟纸似的，他们公司两个台柱子都被挖走了。

他这小公司也日益艰难起来。

要不，他也不会压着程诺他们的工资了。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谁知道，眼看着他都要去银行卖血贷款撑公司了。他们那公司居然还出了个新网红——程诺！

这小子他以前还觉得他生得根个木头似的，除了游戏玩得牛的一批（带着他都上了王者），除此之外，八棒子打不出一个屁，一看就红不了。

没想到他还能编出这种剧本。

人才啊。

罗齐可没认为这视频是真的。搞笑，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作为行业中人，他可知道许多传说中的神秘啊诡异的现象啊，都是为了宣传编出来的。

主要是要编的好看才行。

他望着视频上程诺的俊脸，啐了自己一口：“叫你眼瞎，这要是个木头也至少是个金丝楠木。”值钱啊。

然后，他摆出一谄媚的笑脸，给程诺打电话了：“楠木啊，啊呸，程诺啊，网上的东西，你都看完了吧？”

程诺不仅看完了，还向徐秦厉请教完了一个学术问题。视频里那鬼影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X为的手机摄像头质量好，能抓拍到鬼影？

徐秦厉的回答是：“阴气影响了磁场。”

说起来挺复杂的。大概就是玄学所说的阴阳其实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更类似地球上的某种磁场。而一些科技数码设备也是受磁场影响的巴拉巴拉巴拉……

文科生程诺在他说第二句时就打断了他：“所以，是因为我的阴气。”

徐秦厉：“是。”

程诺懂了：“徐大师，谢谢你，(*╹▽╹*)。”

徐秦厉更高冷地发了个：“不客气。”

程诺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微信对话，瞅了半晌，嘀咕道，难道这人一直都是这么和人说话的吗？一副标准的老干部风，他的朋友怎么受得了他的。

他刚结束关于非科学世界观的科学探讨，罗齐的电话就到了。他接起电话：“你说让我继续写一个剧本，趁热造势，把人设立起来？”

罗齐苦口婆心：“现在网络上的热点跑得多快啊。今天你看着挺火，说不定明天大众就会把你忘了。所以，我们必须趁着这股关注度还在的时候，多打造几个视频，让观众记住你这个人。”

程诺冷冷地问：“所以，我的人设是什么？”

他发誓，对面要敢说出那几个字，他现在就把电话挂了。

欠钱的老板不值得同情！哪怕两人是游戏互坑的交情，也不值得他继续再相信这个黑心老板一次。

罗齐一下卡住：“额……”

程诺道：“翘屁屠鬼王？”

罗齐知道形势。他还怕程诺被人给挖走呢。

所以，他放低了声音，柔声劝道：“这是大众的选择嘛。你看怎么不是别的词，就是这一个名词上了热搜呢。我们要顺应大众的选择嘛。”

程诺：“那你你把这个月工资给我结了。”

垃圾公司，毁他青春，坑他钱财！现在还要让他去出卖屁.股的色相。

罗齐咬牙道：“发发发，不仅工资照发，还给你奖金一万。”

程诺呵地冷笑。

罗齐割肉似的加了价码：“五万。”

程诺：……他在翻他的银行卡余额提醒短信。

罗齐最后憋出一口气道：“十五万。”先把空头支票开着，大不了去贷款。

程诺看了自己银行卡余额，315元。他冷静地道：“我们下一个地点选在哪里？什么时候开始？”

罗齐选的第二个地点是本地的一所私立中学的旧址。时间是今天晚上，按他的话说，要不是这玩意需要晚上的氛围，他恨不得立刻就给程诺拉出去溜溜了。

这一次罗齐要求一起去。

“我给你配合当配。”他才不肯承认，公司开不起其他演员的工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