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和带着莺歌走进赌坊时,一直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的十九懵了?
回去禀报,担心她们出事。
不禀报,怕自己出事。
……
赌坊比外面的集市更加热闹,闹哄哄的人群围着赌桌不停高喊。
莺歌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乱看,身体却紧紧地贴着夏清和,像极了掉入狼窝的小兔子。
夏清和忍不住笑了:“是你要来的,怎么来了还畏畏缩缩的?去试试。”
“我不会啊,小……”
被掐了一把之后,她立即换了称呼:“小公子。”
“有什么不会的?不会赢,还不会输吗?”夏清和从兜里掏出一袋碎银递过去,“去吧。”
在她的撺掇下,莺歌被推到了赌桌前面,手臂一哆嗦,手里的银子直接放到‘大’字上。
庄家扫了她们一眼,就继续把玩手里的筛盅,只是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弧,嗓音依然恹恹的。
“还有下注的没?买定离手,要开盅了。”
等众人的手都离开赌桌之后,他右手猛地将手中的筛盅抛起,左手又接住。
如耍花活一般,双手翻飞,筛盅却好像从来不曾离开他的手一般,令人目不暇接。
不过赌场众人却没有心思看他炫技,视线齐齐盯在筛盅上,唯有夏清和蹙了蹙眉。
倒不是她看出了筛盅的门道,而是她发现摇盅的人不简单。
男人一身粗布袍子,看似再普通不过。
但是他那双手,指甲修剪得很整齐,那不是底层人有心思去考虑的事情。
大概是那人察觉到了她的打量,抬眼向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让她心头发寒。
他的脸上有一道疤,从左眼右侧眉骨落下,砍过鼻梁,贯穿整个右脸颊,直到嘴角。
很是触目惊心,再配上他那双冒着邪气的眼睛,令人头皮发麻。
好在他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将筛盅放到桌上:“开!”
随着他一声大喊,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筛盅里的骰子上,莺歌也一样。
“四五六,十五点,大。”
刚刚还心虚直接将一包碎银放到‘大’字上,怕是要全部曙光的莺歌,眼睛都亮了。
“我赢了!公子!”
相较于她的兴奋,夏清和的不安却迅速蔓延。
这份不安随着莺歌连赢十把,达到了顶点。
她抓住被挑起兴头的莺歌:“不能玩了!我们走!”
不等莺歌说什么,旁边就有人开口了:“哪里有赢了就走人的?”
“就是,手气这么好?该不是出千了吧。”
“长得白白净净人模狗样的,竟然做这样的事情。”
不知什么时候,她们身边围了一圈明显训练有素的打手。
夏清和迅速扫了周围一圈,盘算着带着莺歌,硬打出去的可能性。
“干什么呢?”
摇筛盅的男人凉凉地开口说了一句:“你们这样,会让客人误会,赢了钱就走不出笑笑堂,那就不合适了。”
他身上透着一股和燕临风相似的漫不经心。
但是与燕临风那种浸淫在富贵中的贵公子不同,他身上更多的是一种骨子里渗出的暗黑感。
嚣戾又乖张,令人不寒而栗。
在场众人随着他开口,都安静了下来,看向他的眼神里是明显的惧意。
夏清和缓缓吐出一口气,对上那人似笑非笑的眼:“既然如此,我们想离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有,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