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贩子?哪里的粮贩子这么大胆?”
陆川眉头微蹙,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
“还能有谁?除了镇上那个王麻子,还有谁敢在咱们这地界上撒野?”
铁柱往地上啐了一口,恨恨地说。
“那王麻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自己兄弟是县里的官,这些年没少干欺压百姓的事,咱们村被他坑的次数还少吗?要不是他,咱们村也不至于穷成这样!”
陆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油头粉面的猥琐男人形象,正是上次来村里收粮时,对自己母亲动手动脚的王麻子。
“铁柱,那批种子具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被抢的?你知道吗?”陆川压低声音。
铁柱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陆川会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三天前吧,听说是在去邻村的路上被抢的,当时负责押运种子的老刘头被打成重伤,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带我去看看老刘头。”陆川当机立断。
铁柱虽然不知道陆川想干什么,但出于对兄弟的信任,还是二话不说,带着陆川就往老刘头家走去。
老刘头家在村尾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屋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中药的味道。
老刘头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显然是伤得不轻。
“刘叔,你感觉怎么样?”
陆川走到床边,关切地问道。
老刘头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是陆川,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川子啊,是你啊,咳咳……叔没用,没保护好村里的种子……”
“刘叔,你别说话,先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陆川安抚道,随后转头看向铁柱。
“铁柱,你去打盆水来,我给刘叔擦擦身子。”
铁柱应声而去,陆川则开始仔细询问老刘头事发经过。
“那天,我和几个兄弟一起押运种子去邻村,走到半路的时候……”
老刘头断断续续地讲述着,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竟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刘叔!你别说了!”
陆川见状,连忙制止道,同时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我要说……咳咳……那些人……那些人……”
老刘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强撑着一口气,想要说出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刘叔!刘叔!你醒醒!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川焦急地喊道。
陆川的手掌按在老刘头剧烈起伏的胸口,能清晰感受到肋骨断裂的凸起。
他掀开老人沾满血污的衣襟,三道呈放射状的刀伤赫然入目,伤口边缘泛着不自然的青紫色。
“军用匕首。”
他指尖在伤口上方悬停半寸,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斜刺入肋间,避开心脏却切断动脉,这是审讯时逼供的手法。”
铁柱端着水盆的手一抖,铜盆哐当砸在地上。
他顾不得捡,扑到床前时撞得木桌吱呀作响:“川子哥,你是说这帮孙子是……”
“嘘。”
陆川突然按住老刘头颈侧跳动的血管,老人浑浊的眼球正疯狂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