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

这是吴用当时的疑惑，要知道这已是《形意练法》上颇难的一项箭射练习，那铜球有拳头大，又不是铜钱大小，更不是米粒，将其射落有什么难的？

抱着这一想法，他找了沛山师伯，打造了这么一粒铜球后就开始练习。

可没想到的是，接连几箭射出去，别说把铜球射落了，根本就纹丝不动。

吴用奇怪，仔细观察了一阵，这才发现，原来因为这个铜球表面特别光滑，又是完美的圆形，还远比箭簇坚硬，箭射过来后，刮到球面，自个儿就歪斜，划飞了去不知哪里的边边角角。

他大感惊讶，这才明白这一项练习远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又边练习边琢磨，一阵子后，他终于发现了关窍何在，却是箭矢必须要射到铜球的正正正中心才行，否则铜球表面天然就能够卸力，永远别想将其射落。

可问题在于，铜球表面并没有一个明确的“靶心”告诉他：射我这里。

有时候，脑袋一歪，视线一变，“靶心”就变了位置。

一切都要他自己来把控。

又因为铜球是圆形，再加上长弓每次必须得引开他才知道弓身的软硬韧松，才知道需要怎么去瞄，每次都不得不做调整，如此一来，自然大大影响准头。

因是之故，吴用拜托了宋瑜英与柴昆鹏，让他们穿上软甲，配合自己练箭。

他觉得自己之所以难以掌握这项练习的原因，不在于如何射到铜球上的“靶心”，而是拉弓时候力度强弱的把控以及怎么去又稳又快的瞄准，这两点他做的还不够极致。

【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吧？】邯鼓平淡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吴用叼着肉干，晃荡着腿，回道：【嗯，明天出发，怎么，前辈，怕我没有做好准备？】

【呵……你此行不会轻松，做好万全准备才对，至于你吃什么苦受什么难我无所谓，只要别把小命送没了就行。】邯鼓说话毫不客气。

【我孑然一身，有什么要准备？就这口宝剑和龙伏师叔祖罢了。】吴用拍了拍身后，那里原本只有得自万剑师叔祖的那一只剑匣，可如今却有两只。

就在月前，他找到白师伯，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有筑基的修为，想要出去看看山河大川，开开眼界。

白也能掐会算，更善察言观色，一眼看出来吴用是另有打算，联想到他失忆，如今知道家门之变，肯定是想去小极北，看能否调查出什么真相。

被白师伯戳破，吴用也不再隐瞒，直言自己确实有此打算。

只不过他没说的是，调查吴氏灭门的事情是一方面，更也是因为每当想起小极北，他内心都会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与期望驱使着他前去看看。

白也自然不同意，之前让他下山走走看看，那是有人陪着，且就在山脚附近，这去小极北，天南地北，多远！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哪怕他知道吴用身上留有自己师弟的护道之力，可对于一个刚筑基的弟子来说也太过遥远，怎么放得下心。

邯鼓这时候现身，说是会仔细照看吴用，且这次外出还会指教吴用操演吴氏法门，炼化妖物精血，温养他的妖灵。

毕竟如今吴用与他的性命绑在一起。

要知道这些年来，他愈发虚弱，全靠了吴用脖子上玉竹内的精血才安存至今，如果还有这种精血那倒无所谓，此血精元十足，远非一般妖兽能比，可关键是给吴用精血的玄虚子现还在闭关，哪里去找这种精血？

邯鼓不说话也罢，一冒出来，白也愈加表示不放心，直言纵他能掐会算，可这邯鼓是在吴用脑袋里，放眼皮子底下白也都要防一手吴用被害，出了峨眉谁来管？

好在坚持不下的时候，龙伏站了出来，他淡淡告诉白也，吴用可以外出，但前提是自己要跟着。

伏龙剑乃是九十九条蛟龙血融山而得，煞气、阳气、杀气极为强盛，天生就克邯鼓这等妖灵，邯鼓哪里肯让跟着？那无异于架着他在火上烤，当即拒绝。

那白也自然不肯退让，两边僵持住了，倒弄得吴用苦笑不已。

谁知就在这时候沛山真人赶至金顶观，送来了一只剑匣，说是可以专门用来收存伏龙剑，能够藏其煞气，遮其锋芒，封其。

白也这才表示同意。

好嘛，这下邯鼓明白了，白也这是在做戏呢！

分明早就打定主意要让伏龙剑跟在吴用身边，盯紧着他，简直就像在他头顶放一把铡刀，只要他有一点什么歪心思，伏龙就落下来要给他劈个“人头落地”。

邯鼓当场气笑了，可又有什么办法？

他当然可以选择不答应，但吴用也将被限制在门内不得外出。

妖兽血液白也肯定会送来，吊得吴用与他的性命，但也仅限于此，他只能“苟延残喘”，再没办法借妖兽血液温养自身，回复自己全身法力。

而在这期间，也许白也等人就在研究如何将他从吴用身上剥离的办法，毕竟衡闾吴氏的法门或许不差，但吴用尔今是正经的峨眉弟子，怎么好容忍他身体里有自己这么个隐形不安因素？

除非有另一个存在能够跟在吴用身边，时时刻刻盯着他，在他动心思的时候可以出售制止。

邯鼓能拒绝吗？自然不能。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吴用背起两只剑匣，回了屋内，准备早早歇息，明日一早就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