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听了几声若有若无的炮声,能传到这里,肯定是大口径火炮,至少都是七十五毫米山炮。能有这样重火力,在这个北国边境,大概只有日军和苏军。
马俊峰也召集游击队的战士们集合:“怕是日本人又跟毛子打起来,他们经常互相开炮,巡边看不顺眼骂架,骂上火了便隔着江面开枪,打不着就开炮。
他们打的热闹可苦了咱们的人,没准明天就得下乡招劳工修补工事阵地。”
闻言,陆北悬着的心落了半截。
于是乎他让战士们回去休息,增派一个战斗小组的战士去警戒放哨,若有若无的炮声时不时响起,渐渐稀疏起来。陆北在院子里听了半天,心里还是有些不太平。
临近后半夜,停滞数个小时的炮声又开始响起,陆北坐不住了。
“滴滴滴~~~”
他吹响紧急集合的哨声,一连的战士们迅速从营房内出来,他们也有些草木皆兵,睡觉都是搂着枪睡,听见紧急集合的哨声响起,战士们在漆黑一片的院子里集合。
“咋回事儿?”
披着外套的马俊峰从屋里跑出来,看见陆北他们又全副武装起来,只得再度劝。
“放心,这事儿常有,日本人跟毛子经常放炮。他们打我们用不着这样放炮,都睡去吧,都睡······”
陆北摇摇头:“不太对劲。”
“啥不对劲的啊?”
倾听远方传来的炮声,陆北不去看一眼,这心里就是不舒服。
让宋三将战马从马厩中牵出来,陆北对马俊峰交代几句,随后带领战士们离开大西沟。
在夜晚的北国密林中行军,好在战士们早已习惯这种行军,倒也没有怨言,比起远方传来的大口径火炮炮声,这点苦不算什么。
长久以来的警惕性让他们都养出居安思危,哪怕白走一趟,了解现场情况再返回也值得。
直到在山林中穿行数小时,晨曦从东方升起,蜿蜒的黑龙江浮现于眼前。现在耳边不仅仅有炮声,还有各种枪声,也不知道日军守备队打了一整晚到底在干什么。
将战马留在一个山窝子,留下一个班的战士蹲守,陆北带领剩下二十几名战士携带作战所需的武器装备,悄无声息摸到江边。
黎明升起,江面上升腾起雾气,一座盘踞在山腰的堡垒赫然出现在眼前,那是一座永久性军事要塞,布置极为刁钻的炮位正在向江对面开炮。
大口径山炮并非日军的,他们只有寥寥几门步炮和七十五毫米山炮,更大口径的野炮、重炮是江对面的,一发一发的炮弹落在工事上。
陆北拿着望远镜看的流口水:“好家伙,毛子那边估计早就知道坐标位置,瞧瞧炮弹落点,几乎都落在日军脑袋上。”
“为啥打炮啊?”宋三问。
一旁的熊云抱着掷弹筒,顿时觉得手里的掷弹筒就是个废物,那些山炮、步炮、野炮才是好东西。什么炮兵,人家那才叫炮兵,打了一晚上,估计炮弹都打了上百发。
渐渐地,双方炮火停下来。
陆北看见从日军要塞中有一队步兵分队出来,他们急匆匆前往下游一处河湾,似乎在追寻什么。望远镜移向河湾处,有几名日军从林子里钻出来,挥手召唤同伴。
在山林中潜行,陆北回头看了眼那座狰狞的军事要塞,传闻里面驻扎有一支百余人的日军守备队,凭借着险要地势,一百人可以当一千人用,炮口可以封锁整个江岸。
三八式步枪声此起彼伏响起,众人紧张地望向江岸边,时不时回头观望,那座狰狞的要塞实在是让人从内心中感到恐惧。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