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听完苏烈言语,面色一凛,当即决定即刻返回华阴。此时,每延误一分钟,连带着张雍、朱武、张教头等人都多一分危险。
于是赶忙吩咐苏烈准备十几车芮城这边往年产粮较高、收成较好的粮食种子,往华阴县送去。这次来芮城本想着自己将粮种押运回去,但此刻情势危急,眼下恐怕只能再次麻烦苏烈了。
张熙在旁听闻,心中一动,想着自己在芮城也暂无要事,城中又无好玩之事,倒不如且去华阴再看看本月的烟火大会,尝尝大街小巷的各色美食。
当下便主动提出想与林冲同往,或许还能助其一臂之力。
毕竟张熙曾经也在西北军中混过些年数,说不定来人张熙还能攀的上一二,林冲略一思索,点头应允,又让张熙手下从那堆琉璃制品中取过一只琉璃葫芦带在身上,以防种师道派来的官员有收受贿赂的喜好,自己也能有拿得出手的宝物送出。
诸事安排妥当后,便与张熙快马加鞭先行启程,匆匆踏上返回华阴之路。因需昼夜兼程,加倍赶路,所以两人只得暂时将张氏留在芮城县中,请苏烈下次运粮种返回华阴之时,再将张氏安然送回。
一路上林冲反复设想入城之后的种种可能,以便自己能及时做出最为恰当的应对。
两人风餐露宿,披星戴月,连着在沿路驿站更换了四次马匹,终是在第三天傍晚时分,华阴城东门那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景象开始映入眼帘。
两人也无暇顾及一路疲惫,继续跃马扬鞭加速往城中奔去。城外张教头早已翘首以盼,远远望见林冲二人,赶忙上前接着,备说种师道派员来华阴调查李彪遇害一事。
林冲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表示已然知晓,旋即请求张教头引领自己前去与众人会合。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林冲、张雍、张熙、朱武、张教头五人已在湖底捞二楼雅间内坐定。
林冲向众人询问这几日种师道所派官员调查情况如何,本县又是如何应对等等。
张雍满脸愁容,叹了口气道:“来人名叫王进,我已于前些时日打探到此人背景。此人是新近加入老种经略相公手下之人,因武艺出众,作战勇猛,故而颇受老种经略相公喜爱,短短不过二年光景,便已平步青云,如今已升至军都虞候。”
听得王进的名字,又听了来历,似乎正是自己在禁军之中的多年同事兼好友、史进的师傅!
张雍见林冲面色古怪,也不知他心中所想,索性继续道:“此人来到华阴后,直奔县衙。那日刚好小弟在县衙陪着朱武兄弟说话,见着此人前来,径直拿出一张公文,也不多话,只教我等拿李彪案卷宗来看。”
张熙问道:“那兄长可做了卷宗?我记得往昔你们华阴的命案极少有完整卷宗记录在案,年底州府考核时都是随意胡乱补写、拼凑。”
张雍面色尴尬无比,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接着道:“幸好此案是朱武老弟负责,他早将卷宗文书做的滴水不漏,只为应付检查。本以为此次可以轻松蒙混过关,但此人阅罢卷宗之后,又提出要去现场勘察一番,并让我等将物证全部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