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母后皇太后还说，两位公主自小要好，住在一起也热闹些。等到指婚出降，再另为公主建造府邸。\"
文馨除了顾虑宫所之外，最大的疑虑当属她自己这个固伦公主的封号了。她以亲王之女获封公主，已是荣宠至极，可崇惠还是和硕公主，自己却先得了固伦封号，而且还赏食双俸，即便父亲功勋卓著，也实在难以叫人心服，况且崇惠对自己误会已深，再听到这样的旨意，不是叫她们姐妹猜忌永难有冰释之日吗？正这样踌躇着，张文亮又道：\"还有一件喜事，大格格恐怕还不知道吧？\"
\"公公请讲。\"
张文亮笑了笑：\"荣安公主也封了固伦公主，与大格格是同日晋封。\"
恭王福晋松了口气：\"啊，那还真是可喜可贺。\"
寿康宫里，丽贵太妃喜不自胜地说道：\"多半是母后皇太后的主意。\"
\"那是自然，您想，西边能有那份好心？哼，巴不得让文馨骑到我的头上，贬低我们母女。\"
诚然，坚持要让荣安公主一起晋封的的确是慈安，在她看来，这是为先帝文宗回护他遗孀以及血脉的责任，虽然慈禧太后有置之不理的打算，但这件事上，慈安摆出了坚决的态度，慈禧也不好驳回。然而，她对文馨还是做了\"赏食双俸\"的处理，好让她在月例上压一压大公主，并且说得振振有词：\"六爷不能不赏，对于臣子最好的笼络就是让他的儿女有好的归宿。姐姐坚持要在名分上不让大公主吃亏，那只有在月例上显出咱们和皇上对六爷的重视，人家才肯为咱们卖命。丽贵太妃也不会不懂这个道理。\"这一堆话又把老实的慈安太后说得理屈词穷，但到了崇惠这里自然是另一番光景了。她轻叹了声：\"我有自知之明，这个固伦公主的头衔不过是借她的光。也罢，乐志轩让给她，我陪着额娘住寿康宫。\"
\"不许胡说，寿康宫是先帝妃嫔居住的宫殿，你一个未指婚的公主，怎么可以随便挪动。也不怕犯了忌讳！\"
崇惠不再言语，她拉起母亲的手，抬头端详着她脸上隐藏在宫粉之下条条细纹，决定不再说这些添堵的话：\"今天是好日子，女儿不该这么说。皇额娘赏了一桌燕菜，我陪着额娘一起用吧。\"
载澄的房中，乌兰怯生生地站在载澄身前，紧张得瑟瑟发抖。
载澄仔仔细细将她从上到下观察了一遍，不禁脱口赞道：\"想我澄贝勒上至八旗秀色，下到清吟小班，也算是分花拂柳，阅人无数。乌兰，可一见着你，我才知道那些庸脂俗粉有多无趣！\"载澄露出轻佻的笑，笑得乌兰更加发怵。
载澄对她招招手，乌兰只得走近几步，载澄拦腰一抱，将她搂在怀中，语气越发暧昧：\"哎，这才对嘛，站那么远，怎么看得清楚？大姐明天就要进宫，正式管两宫太后叫额娘了，你说，你答应我的那件事是不是也该办了？\"
\"什么事？\"
载澄有点恼火：\"你不会是想过河拆桥，死不认账吧？我不管，我可是为了你那句\'以身相报\'挨了我阿玛一顿好打，差点连小命都丢了。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可千万别让我被打得不明不白。\"
乌兰挣扎着从他怀中起来，噗通跪倒，吓了载澄一跳：\"你要干什么？\"
\"奴才谢澄贝勒大恩大德。奴才愿意以身相报，自个说过的话绝无反悔的道理。但是……奴才求贝勒爷一件事。\"
\"说说说，只要你从了我，我什么都肯。\"
乌兰缓缓抬头，眉眼盈盈处，闪过一丝与生俱来的倔强：\"奴才伺候了贝勒爷以后，请贝勒爷高抬贵手，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更不能上报宗人府，封奴才为侧福晋。\"
载澄没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要做嫡福晋？你的胃口倒不小。看不出来，你还挺有野心。是不是看准了我阿玛是世袭罔替的亲王，将来也要坐上我额娘那个位置？\"
乌兰急忙否认：\"奴才万万不敢，奴才……把……把身子给了贝勒爷，也算是报答了您的恩德，从此之后，此事绝不再提，奴才也至死不嫁。\"
载澄有点失望，十分费解地问她：\"这又是何苦呢？天下还有不要名分的女人？\"
乌兰没有回答，只是动手将扣子一粒粒解开，露出一抹鲜红的的肚兜和雪白的肌肤，看得载澄目瞪口呆，直咽口水。载澄动手去撩拨她的下巴，却猛然发觉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在自己手上，乌兰的动作却没有停止，已经脱得只剩一件肚兜。一身冰肌玉骨近在咫尺，唾手可得，可载澄的心里却是一股说不出的怪异，他突然大喝一声：\"好了好了，别脱了，别再给冻出个好歹来！\"
乌兰一愣，怔了怔，载澄已自己动手帮她穿好了衣服，愤愤不平地叹了口气：\"你说你这是恶心我呢？是不是？\"
\"奴才不敢。\"
\"什么不敢！你就敢，仗着我喜欢你，稀罕你，你就爬到我头上！你死死拿住了我！行了行了，贝勒爷我虽担着\'京城第一纨绔\'的骂名，可还不至于霸王硬上弓！你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地，简直扫兴到家了！我若是要了你不也成了强抢民女了吗？我跟在胡同茶馆欺负你的洋鬼子有什么区别？\"
\"那……\"
\"行了，回去回去，别在我跟前碍眼了。\"
乌兰迟疑了一下，载澄又道：\"再不走，我可真忍不住了啊！\"
乌兰立即纽好扣子，转身飞奔出屋。
载澄咬牙切齿，猛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到嘴边的肥肉，非扔出去！这叫什么事！\"</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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