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在以前也常有, 两人认识久了, 不算什么稀奇事, 雪三娘说:“这个简单,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江白鸦正忙着手里的活,下意识应了一句:“什么。”
说完, 忽然反应过来,又开始后悔。
果然, 只听雪三娘幽幽道:“我受够了, 让我做回男人, 别说打工了, 老大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知道你有那什么系统的,一根鸡儿罢了,一定可以做到。然后我就把胸前两坨肉砍了送给你, 就更逼真了。”
江白鸦:“……做不到。”
或许该尝试着问问明矾?
说来这雪三娘也是倒霉, 她在原来的世界里是男人的, 名叫薛三,莫名其妙就过来了, 就多了一个“娘”字, 还少了一样东西。
所以对于穿越穿掉了某个器官、还出身青楼被迫干那事的雪三娘,江白鸦时常抱有一种怜爱的心思,对前者偶尔发癫的行为, 也有极高容忍度。
……
雪三娘继续幽幽道:“我不服, 同样是穿越, 凭什么你能全须全尾那么完整, 还是个宝宝的我却要承受那么多。”
江白鸦沉默。
这句话他也听过不下几百遍。
连下一句他也能知道——
我薛老三夜御数女,一夜七次,金枪不倒,到底老天爷是多嫉妒我的鸡儿,才会让我的鸡儿离开我。
“我薛老三也曾夜御数女,一夜七次,金枪不倒,到底老天爷是多嫉妒我的鸡儿,才会让我的鸡儿离开我!”
雪三娘美眸含泪。
江白鸦:“……”
可以了,说多了就没意思了,老乡。
眼看着雪三娘还要悲愤地缅怀自己逝去的鸡儿,江白鸦不得不打断:“够了吗?够了就过来化妆。”
雪三娘摇头:“不,我是认真地跟你说我有个要求……不,请求。”
横竖就那几件事,鸡死不能复生,江白鸦并不想听,很是敷衍道:“先做事再说。”
雪三娘于是走过来,拿起一张人.皮.面.具。
十指舞动,很快将这张面具贴在了脸上。
只是效果不大好,看起来很恐怖。
江白鸦头也没回就道:“你别动,待会儿我来。”
——这雪三娘的技艺虽然同样不弱,但是江白鸦根本不敢让这种状态下的雪三娘动手。
他真害怕这人会把人.皮.面.具揉成个不可言说的形状,或者干脆在脸上画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雪三娘说:“好,你来。我……”
“你只需扮两三日便可,苻行舟短时间内应不会再寻我。”
——发生那种尴尬的事,不管原因是什么,其实对他还是很有利的。
“我……”
“尽量避开这个地方的管事与一些高层士兵将领。”
“我……”
“我现在的名字是白羽,你平日里记得要少说话。”.
“……老板,”雪三娘说,“我能说了么?”
江白鸦叹了口气,道:“说吧。”
雪三娘语气失落道:“其实我也明白,自己这辈子怕是只能做个女人了,但我想了很久,不能这样自甘堕落。”
江白鸦:“……”
雪三娘:“所以我想证明自己——身是美女,心是铁汉。”
江白鸦觉得自己耳朵好痛,也不忙活自己了,忙拿起工具靠近女人,道:“我现在就帮你变成铁汉。”
只求你不要再说话。
“不,这是心理阴影,”雪三娘仰起头,道,“身不重要,心中怎么想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我信自己是铁汉够快,够坚定,女儿身就追不上我。我要想办法给自己个交代。”
“……”
江白鸦彻底两耳不闻男女事,拿出一面铜镜,仔细比对自己的脸,边比对边在女人脸上涂涂改改,再拿出些偏肤色的白糊糊往后者脸庞轮廓上修补。
他估摸着,只要我动作够快,逼逼叨也追不上我。
果然,雪三娘看着江白鸦画得柔和许多的面庞,不叨逼了。
过了会儿,忽然道:“老板你真好看啊。”
江白鸦面色一黑。
——这句话听起来很有点耳熟。
果然,雪三娘的下一句话就是,“可以让我睡一次吗?”
江白鸦:“……”
这女人平时看上谁了,就会先说句“你真好看”,然后就去约人家。
偏偏她待的地方是江玉楼,接触的人不是花魁就是琴女,相互间感情都好的很,也很放得开,一约一个准。
……绝的是,这家伙性别虽然变了,性取向却没变,这些年来在楼里把百合搞得风生水起。
雪三娘还很有些羞涩:“我……虽然喜欢娇娇软软的妹子,但听说睡同性会更有成就感,能证明雄风,我想试试——我手法很好的。”
“老板你这么厉害,我以后就能抬头做内心的铁汉了。”
江白鸦很干脆利落地把桌上一支毛笔塞雪三娘嘴里了。
他说:“我的手法也很好的,能让你毫无痛苦地与鸡儿团聚。”
“……”雪三娘艰难吐出毛笔,喷出几口唾沫。
嘴里一股铁锈腥味,她奄奄一息道,“大哥我错了。”
江白鸦:“能闭嘴了么。”
雪三娘闭嘴。
很快收拾完。
江白鸦指了个方向:“换衣。”
然后背过身去。
亵衣不用换,只需要换个外衣就好,也没有不必要的尴尬。
但似有若无的,江白鸦似乎又嗅到了那么一丝丝令人作呕的气味。
——那种草。
江白鸦的眼睛眯了眯。
他忽然想到了在孙家村时,那些仿佛是刻意摆给他看的蛊花,以及雪三娘发的那封八百里加急兵文。
“你一直在我屋里?”江白鸦状似不经意道。
雪三娘道:“是啊——我好了。”
江白鸦于是转过身,就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挺像的。
于是他接过雪三娘换下的衣服。
抖一抖,竟是落下了一颗有些枯掉的草。
江白鸦呼吸一窒,嫌恶地后退一步。
“这是什么。”
雪三娘见状,将草捡起来,道:“普通的小草啊。”
江白鸦:“我屋里有草?”
“哦,这个啊,”雪三娘还是满面无辜与莫名,“这是昨夜我放火前捡到的。当时闻到一股香味,就看到了这株草,觉得挺好闻就带着了——可能是某个士兵原本打算做香包,遗落在路上的吧。”
“好闻?”
“挺好闻的啊,淡淡的草木香气。”
“……”
江白鸦勉强控制住自己面部表情不抽搐,道,“拿起来,快走吧。”
雪三娘愕然:“走?”
江白鸦:“嗯。你在门口转几圈,但不要说话,看看会不会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