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着神儿刚出了天井，赵之乐就被钱左右拖着往后山去了。

郑先寻有一本草药收录，那是本快被翻烂的书，其中有几页带着标注且折了角，钱左右曾好奇问过，折角的是些他一直没有采收到的植物。

钱左右十分庆幸，庆幸自己抓着赵之乐补了林间消食这一运动。因为他们这一溜达，挖到了宝贝。郑先寻折角书页上的其中一种。

虽然赵之乐对草药一窍不通但总比这人强点儿，在去往郑先寻家的路上，他瞄了眼钱左右兜儿里的草，揽住他调笑，“如果这个真是他要找的，以后你吃肉我都只喝汤。”

钱左右也不知为什么非就咬定，他顺势也搭上赵之乐，“那你输了别耍赖，等他回来有你哭的！”

到了郑先寻家，钱左右找了个角落栽上了那棵不知名植物。

院中是一片绿意的清新景象，午后的小风一吹，古树映下的光斑也跟着晃动。坐在廊凳上，两人晒着暖阳闻着清甜的植物气息，纷纷生出一种怡然度日的满足感。

赵之乐打了个哈欠，“他为什么把钥匙留下了？该不是让你给草浇水你忘了吧？”进了门，他才知道，郑先寻把他家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钥匙全给了钱左右保管。

“他特意叮嘱我不要给他的植物浇水来着……”

“字条上写那么多字儿了吗？”

“他之前跟我说的，他原本就准备出门，不知道为什么往后拖了，估计是因为我受伤了吧。”说着钱左右突然美滋滋地笑出来，“他怕他走之后我手腕上再出什么问题，早早就准备了个药箱放在他那间给我备用！”

“这么细心？”赵之乐听着他带着炫耀成分的叙述，确实有些诧异，看来这两人，相处的起码比他想象中的融洽。

钱左右带着愉悦点点头，“对啊，我觉得他什么都好，是个特别好的人！”

赵之乐应了一声扬起脸，没再说话。钱左右喜欢郑先寻他能感觉到，但到什么程度他不知道，但越逼近离开的日子，推波助澜的事和话他也不敢再说再做，毕竟以后会发生什么谁都预料不到。

他眯着眼，阳光在他脸上投出睫毛的阴影，光影在他眼中时长时短。隐约中，他看到空中混入了别的东西，还伴随着簌簌的声响。他辨别不出正在掉落的是什么，只看见它离自己越来越近。随后轻轻一触，那东西落在了他的腿上，垂头，是一页泛了黄的画纸。

紧随其后的，是漫天的纸张，从天飘然而降。

被接二连三的落纸砸了个没完，赵之乐忙扯着钱左右翻到了廊凳后面去站着。他看出这些落纸上似乎都有内容，便捡了几张看了看。上面的笔迹该是属于幼童的，多画着不同的内容，还有一些抄着诗句。

只十几秒钟的时间，如雨幕一般的飘纸便在院中落了一层。

“这这这……大白天放梦呢？”钱左右惊奇出声。

赵之乐摇头，端详着手中的画纸，只是看得越仔细他就越觉得……熟悉。这些纸上的内容，怎么看都像是他和他哥的笔迹。涂鸦多是他们一起画的，诗则是他们小时候学堂的作业，但是这些东西都被他锁在两人的木柜中没人动过，且数量远远没有这么多。

“那是哪儿来的这么多白纸啊……也太浪费了，咱们捡了吧！”

钱左右在一旁絮絮叨叨，赵之乐却听出了些异样，“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