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亦一怔，听他这样说，九迟背地里做过什么事想必也是心知肚明了？也罢，他的事，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三道四的呢？即便今日是他的徒弟，师父要做什么自己也只有顺从。

揉了揉脑袋，觉得自己初来这个世界不多久，似乎知道的事情也不少了，一时间竟有些头疼。

楚决明见状，微一笑，缓缓道：“崂山虽为仙山，但也早已没落，如今在崂山学艺的弟子大多也是受上一辈的崂山弟子指引。正如你所想，崂山现在倒不如凡间，九迟要做家主，我乐见其成，巴不得早些可以归隐于世。”

徐子亦对于这家伙知道在想什么丝毫不惊讶，因为每每和他说话，他总会有种自己所想全都暴露在他眼下的感觉。所以，只点了点头，又问道：“若是归隐的话，你想隐于何地？”

“我也不知……你呢？我若是归隐，你大可不必跟着我，看你心高气傲，难道不想成仙？”楚决明忽地笑了，坐于桌前，倒像是一家人一般，自然而然的沏茶而饮。

徐子亦先是一愣神，又无所谓的抿抿唇，略一思考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苍山。”

以前在地理书上看到有关苍山的描述时，就让他心动不已。关于风花雪月的苍山，关于镜花雪月的洱海，一切都让他心驰神往。

上辈子没有福气亲眼一见苍山，也不知这个世界有没有苍山。若是有，他可要感激上苍，能这辈子圆了他的梦。

这样想着，徐子亦不由得念出来以前在书上看到的诗：

“结茅苍山下，洱水种芭蕉。闲来无一事，拄杖访野樵。茶粗村酒淡，云霁松风渺。更喜夜雨急，钟冷烟寺晓。”

他最喜欢这诗，因为它极美的意境，也因为它所描写的生活正是自己所憧憬的。

楚决明见徐子亦神往，失笑道：“我竟不知你还会作诗。”

徐子亦这才缓过神来，也是一笑，挠了挠脑袋：“先人所作，我很喜欢这首诗。”

徐子亦见楚决明不再言语，自己也移了移视线，将目光放在被破开的窗子上。

不得不说，泖居的确是个好地方。即便是他如今躺在床上透过窗子观察外面，也是四面湖山尽收眼底。虽然崂山树多雾多，但大致建筑也是一览无余。

徐子亦不由得想到方才在楚决明住所时注意到有间阁楼。楚决明的住所周围本就没有种什么高大的树木，多为紫竹，想必站在阁楼之上望下去，整个崂山便能尽收眼底。

心中叹了句楚决明心思缜密，却也有些纳闷，楚决明既不想当家主，费此心思专门修葺阁楼可以俯视崂山做什么？莫不是只为了赏景？那未免太大费周章。

正疑惑时，忽闻楚决明轻咳一声道：“你躺了有些时候了，也该起来了，正好，我们可以一起把这窗户补一补。”

徐子亦试着起身，果然，身子已经半分不适也没有了，便将身子撑起，看了眼窗子又皱眉道：“怎么补？我们现在连补的工具都没有吧？”

楚决明不言，指了指房间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