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双身子本就瘦弱，听到徐子亦所言更是身子一软，一下子便跌倒在了地上，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鱼搁浅在岸上一样，只能看见她睁大的写满了惊恐的双眼，身子猛烈的颤抖起来，然后垂下脑袋发出了低低的呜咽声。

徐子亦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刘文双会做出如此大的反应，于是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想要把刘文双拉起来，又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又将半空中的手收回，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刘文双别哭，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可不擅长安慰人，尤其他现在不甚清楚刘文双与李柏息之间具体的事情，更是不敢乱说。于是他转过头向楚决明投过一个求助的眼神。

楚决明一直没有说话，却是仔仔细细的看着方才的一切。刘文双的反应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如此看来事关重大，他们在蛮夷或许有什么秘密，才会想到用这种不会真正伤害别人的法子来达到让李柏息到蛮夷的目的。只是他们太过鲁莽，这事万一不成，便是人琴俱亡。好的便是李柏息被流放蛮夷，而刘文双背负一个不洁之身，坏的呢，便是李柏息被衙役赐死，而刘文双也只能成为世人口中的笑柄。

只是，他们宁愿行如此险招都要去蛮夷，究竟是为什么呢？能让一个谦逊有礼的富家公子放弃大好前程，一个千金小姐放弃自己的贞洁名誉的，究竟是什么？

楚决明抿了抿唇，盯着刘文双的眼神也似乎变了变，似乎在赞叹刘文双的勇敢，也在惋惜她的意气用事。他深吸一口气，注意到徐子亦投来的求助眼神，冲着他微一笑，又转过来看着跌坐在地上低声哭泣的刘文双，站起身子。

楚决明走到刘文双面前蹲下，略一思索道：“能否告诉我们，为何非教李柏息去蛮夷不可？”他语气笃定，更像是质问。

刘文双声音哽咽的说了句什么，但无奈她哭的太凶，楚决明什么也没有听清。

刘文双使劲吸了吸泪涕，缓缓抬起头，那双眼底泛着乌青的杏眼如今围了一圈红晕，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面纱有些地方已经被打湿，和白皙的皮肤粘黏在一起，可谓我见犹怜。

楚决明叹口气，取下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了刘文双，而后轻道：“你先把脸擦擦。”语毕便站起身，转头看了眼愣在原地的徐子亦。

徐子亦看着这一幕，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感情，竟然想要一把夺过那手帕然后撕碎。他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也知道那种感觉现在生出是不好的。于是他拼命的将那丝念头强压了下去，可那种异样的感情就像是草原上的星星之火，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衍生着，他根本来不及碾压便被吞噬。

头上传来一阵痛感，徐子亦这才回过神来，哎呦着捂住了脑袋，恶狠狠的瞪着罪魁祸首楚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