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决明揉了揉额,自顾自的苦笑了起来,原本细长的眉眼皱成一团,不免叫人心生几分同情之心——但他不喜欢被人同情。于是他的神色恢复了平静,坐在那里静静的盯着睡熟的徐子亦看了一会。
须臾,他的目光又转到了那半壶没有被喝尽的梅花酒,眼中翻涌起层层汹涌,心底也生出几分微妙的感觉。
那酒是你教我酿的。只不过当时醉的人是我,现在醉的人是你。
楚决明双手捧起那罐酒,清冽的醇香扑面而来,似乎要将人的烦心事给驱散——但那是不可能的,如果只需酒香便可做到消愁,又怎会有人一夜醉酒、酩酊大醉呢?
他闭了闭眼,往事似乎历历在目,但他不想再回味,于是将半壶酒水一饮而尽,一滴也不剩下。
也许有时候固执己见并不是一个好选择,不是所有坚持都有所回报的。
上一世是自己亲手杀了他,这一世,如果不想某些东西再重来,他只能在他背后默默守护他,直到有一天他们都安然无恙了,也许他才能再想这许多。
楚决明眼睛传来酸涩之感,双腿软绵绵的,双手捧着的酒罐的重量也逐渐变轻。夜幕渐深,也不知是晚睡的缘故还是什么,他困的不行。也许是醉了。
他趁着尚有一丝清醒,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将趴在桌子上睡得一塌糊涂的徐子亦抱起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细细的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眉眼,心中泛起一阵苦涩,然后低下头,如蜻蜓点水般的落在他额上一个吻。
徐子亦身上披了一层秋霜,连楚决明的轻轻一吻都被他凉凉的额头弄的嘴唇颤了颤,而后又像是大无畏一般,重重的一吻落在他的额头,印在上一个吻的地方。
还不够,徐子亦,我不只要你在乎我。
楚决明的唇停留在他的额头上,又贪婪的在那里摩擦了须臾,等徐子亦白皙的皮肤处出现了斑斑红痕,他又将吻落在了徐子亦的脸颊上,温柔的像春日里的细雨纷纷,隔着两层布料的温度都似乎要将他烧化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索取更多,但只能浅尝辄止,并止步于此。
他恋恋不舍的将唇离开徐子亦的肌肤,然后停留在三寸的地方,用一双似乎注了水一般柔和的目光盯着他额头那块泛红的肌肤看得出神。
他想要弄出更多这样的红痕出来,可惜不能。
当这样的想法出现在大脑中时,楚决明失笑。今日如此还不够吗?竟不知自己何时变得这么贪心了。
他低低的笑了笑,挺而翘的鼻子轻轻的刮了刮徐子亦的鼻子,身子为之轻微的颤了颤,而后不舍的离开。
他撑着最后一点神智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徐子亦房中,趴在了冰冷的木质地板上,待他稍稍缓了缓心神,再抬眼时,已是满眼凌厉,盯着那桌子上放着的小小金丝笼里的麻雀。
那只麻雀是徐子亦在泖居救下的。徐子亦不知那是什么,但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