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罗奉到底在哪里?”
两人已经回到万妖山下,廉惊他家,一间破旧的茅屋内。
“鬼域啊。”廉惊撑着头,半躺在椅子上,这是他前几日新打造的,一张宽到可以让他睡在上面的椅子。
祁溪喝了口手里的茶,半眯着眼睛看着他。半晌,那人才接着道:“不过在你下凡之前,他就已经死了,尸体就在鬼域。”
“他是在凡间被杀的?”
“不清楚。”廉惊调了个位置,换了只手,又道:“这些我暂且还不知晓,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记得多少?”
“我记得,我本是凡人,还记得,你我同喝过酒,剩下的,全然不知。”
他没有说谎,他当真记得,花前月下,他俩一袭红衣对饮,这是他每每在桂花树下睡觉时所梦到的场景,但他又很清楚地知道,那不是梦,那是篆刻在他灵魂之上的。
虽然罗奉的事还并没有查清楚,但祁溪还是在凡间多逗留了几天,不过对于廉惊这种明明知道些什么却不告诉他的行为,他还是有些不满。
那人同陈知,卖的是一样的药。
祁溪一直以为,廉惊所谓的他一个人的领地,是在这附近下了什么结界,其他人找不到,结果最近这附近的妖怪层出不穷,一个个跑到门外张望。
后来祁溪才知晓,他们说是狐狸所言,妖王最近带了个人类回家,还是个红衣美人,他们好奇,便过来看看。
祁溪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黑色大衣,点头,表示自己也很好奇。
他今早种树的时候把身上的衣服弄脏了,廉惊说衣柜里放着的都是没穿过的,让他自己拿。
除了颜色他并不喜欢外,倒是出乎意料地合身。
祁溪在凡间还潇洒不到几日,天界便传来了信,让他尽早回去。
阿音一见到祁溪,便急急忙忙地扑了上去,抱着他的双腿,仰头道:“与祁溪君已多日不见,阿音很是想念。”
“那你这几日可做了些什么?”祁溪弯腰把他抱了起来,掂量了一下,阿音似乎比先前重了许多。
“我打扫了屋子,同小白玩了一下,然后去陈知仙君那里看了一会话本······”阿音眨巴着大眼睛,掰着指头,细细地数着。
芜姜在祁溪不在的时间,天天押着阿音在她的殿内,抄了三四本她自创的语录。
阿音抄得欲哭无泪,他实在是看不读懂芜姜究竟写了些什么。
不过这事,他并没有数进他的指头里,不然万一祁溪君问他抄了些什么,他说不明白,可就丢脸,他是发誓要在祁溪君面前做个聪明孩子的。
祁溪摸了摸他的头,笑道:“阿音长大了,还会打扫屋子了,可是陈知仙君那里的话本,阿音莫要再去看了。”
“为何?”阿音不解,那话本所描绘的凡间,有趣至极,让阿音很是向往,祁溪君为何不让看。
“我到凡间走了一趟,发现凡间与那话本描绘的很是不同,那既是不实的东西,那阿音就莫要再看了。”
“好。”阿音点头,祁溪君所说,自然可信。
“我去仙帝那里一趟,你先跟小白玩。”祁溪把阿音放了下来,转身出了殿门。
天界,无真殿。
祁溪一进门,就看见仙帝站在内殿门口,想来是知道他回来了,特意在等他,便大步走向前去。
无真殿的格调,在祁溪看来,倒是有些不同于仙帝给人的感觉。
祁溪对于仙帝,一直都是敬畏的,纵使那人对自己多么亲近,他也始终无法消除自己面对他时的刻意与疏远。
现在那人站在满院的花草中间,看起来倒是削减了几分平日的威严。
“事情查的怎么样?”
“罗奉已经死了。”
“是吗。”仙帝似乎早已知道,并不惊讶,“那你可查到他的死因?”
“还没有。”祁溪歉然,连廉惊都不知道的事,他又如何得知。
“祁溪,你那么聪明,应该清楚,我为何要让你去查罗奉。”仙帝拿了把剪子,把殿门那几株开得极其漂亮的鸢尾剪了下来。
这人似乎有虐待花朵的习惯。
仙帝把剪下来的鸢尾花递给祁溪,道:“绯渊那里有些麻烦,你去帮帮他,另外。罗奉的事情,一定要调查清楚。”
“是。”
祁溪拿着花回到清溪殿,阿音却一脸不满地看着他,“这花开得这么好看,祁溪君为何要把它们摘下?”
“是啊,所以你去个花瓶装点水,好生养着,说必定还能多活些时日。”
从无真殿回来,祁溪也不急着去找绯渊,上次自己偷偷离开的事,阿音闭口不提,可是他去后门看过了,那里锁了三把锁,这一次他想走,怕是得把那小祖宗哄好才行了。
“听说你回来,我本来还想过去看看呢,没想到你自己倒是先过来了。”陈知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祁溪,有些意外,这人平时可没这么主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