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爷有个计划……”他捂着嘴，小声在叶瞻耳边嘀咕了一阵。

叶瞻挪开了头：“不要了吧，这么夸张。”

“要的要的！”顾绍清急切地抓着他，“我都和爷爷还有袁叔叔说好了。”

叶瞻又退了一步：“你确定你哥不会生气我们这么干啊？”

“怎么会！顾昭言那么宽容大方的人，对不对？”顾绍清露出狡黠的笑容。

得，高帽子先扣上。叶瞻服气了，顾绍清怎么看都不像顾家的人。

第二天，顾昭言一早起来，就觉得怪怪的。倒不是说真的有什么奇怪的事，而是每个人都笑眯眯地看着他。

先是爷爷一脸慈祥地问他早，一点不像平时大清早打着哈欠出门绕圈的样子。

然后是袁希承破天荒地给他准备了早餐。

再是顾绍清，上学之前还跑来和他打招呼。

最后是叶瞻，从早晨开始就一直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哎，阿言，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你看你这衣服都不合身了，要不我们今天出门去走走呗？”叶瞻一股脑儿的抛出问题。

“怎么了？”顾昭言皱起眉，“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叶瞻说：“哎呀我就是突然想出门了，你知道吗？最近新上了个电影，我特别想去看。自从来了瑚城，我都没有去看过电影了。”

顾昭言想了想：“那你自己去啊。”

叶瞻无奈道：“一个人看电影多无聊啊。”

顾昭言：“……”

就这样一直捣鼓了一天，叶瞻甚至还在电影结束后忽然翻出了一堂瑚城大学公开讲座的时间，非要拉着顾昭言去听。

等再回到家，顾昭言连话都不想说，一头栽在房间里睡了过去。

过了好几个小时，顾昭言被楼下震天响的音乐声闹醒了。他拿过手表一看，11点59分。大晚上的，家里是在搞什么？顾绍清那个小子晚上不睡觉，还不让人睡觉了吗？

他揉着眼睛走下楼，正在心里想要怎么呵斥一顿顾绍清，耳畔那阵音乐却在他走到最后一个拐角处时停下了。

客厅里的灯一下子灭了。

顾昭言慢慢往下移动着，刚想说“是谁”的时候，一点烛光亮了起来。

客厅的钟摆正正地指着十二点。

顾绍清端着一个蛋糕，烛火把他的脸映地红红的。他看上去有些困了，还是努力睁大着眼睛，一句一句地开始唱歌：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他身后站着顾远赫，袁希承，还有叶瞻。那三个人都拍着手，合着歌声，期盼似的看着他，等他走上前来。

“顾昭言生日快乐！”顾绍清脆生生地声音说道。

他站在那烛光下，心里似乎也被烛火的暖意所笼罩，有一点不知所措。

等顾昭言洗过了澡，听见门口一阵窸窣。

他拉开门，发现是叶瞻站在门外，手里不知拿的什么，正往身后藏。

叶瞻见他已经看见了，也不再藏着了，就大方地递了过去。

那是一个本子，厚得跟一本书似的，只是看上去有些老旧，竟是用线缝订而成的。

“这是什么？”顾昭言接了过来。

他翻开那册本子，认出了前几页上被画着的两只妖怪——有那只叫彩莺的，还有他清晨喂过的不知名的鸟灵……是用钢笔画上去的，线条流畅，勾勒得栩栩如生。

“这可是我精心研制处理的宝贝，你要收好了。”叶瞻说道。

“下一次那鸟灵再出现，你就让它送给你一根羽毛，把那羽毛上的灵力注入到画里，你就能随时召唤它了。”

顾昭言微怔，他能想到做这样一本东西出来会耗费多大的精力……怪不得叶瞻这一阵子看上去都有些疲惫：“这也太贵重了。”

“生日快乐，阿言。”叶瞻笑眯眯的，心想这可是他半夜跑去归墟之境逼着里面的两只妖怪给他搞出来的，他作为总设计师简直是太辛苦了。

“哦，对了，等以后你灵力更强了，那书里说不定能自己成为一个世界，你就可以把所有喜欢的小怪物都装进去了。”

顾昭言想了想，说：“那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什么？”

“那个以后会有的，本子里的世界。”

“你有笔吗？”叶瞻一眼望见了顾昭言书桌上摆着的笔砚。

叶瞻伏在书桌上，提着笔正思索着，顾昭言忽然说：“我很多年没有过生日了。小时候过生日，好像都是和爸妈一起过。后来四岁那年生日时，我和他们分开，就再也没有过生日了。”

叶瞻弯着眼睛说：“以后我们都可以一起过生日。”

“没想到……”顾昭言没说完，顿了一下。

叶瞻毫不介意：“没想到我也会帮你过生日？其实虽然我爸妈不在了，我小叔他们却从来没有忘记过我出生的日期。他们总是给我准备很多礼物，就好像下一次收不到了一样。那种感觉，也很奇怪。我每次都想，明年是不是还会收到礼物？”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顾昭言问。

“一月十二。”叶瞻把红色的墨水倒在砚台里，他握着笔，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名字。

一笔，一划。

那本子的面上出现了两个端正的小篆——“不周”。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1) 。希望它的世界也能和神话里一样。”

叶瞻压好本子，小心地递给顾昭言。

少年的眉眼温柔，弯成月牙般的形状，眼里盛满真挚。

他看向的那少年也微微扬起嘴角，如冰雪消融般有着澄澈透明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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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绍清：爷爷，哥哥都有童养媳我为什么没有？

顾远赫：以后会有的。爷爷给你整个大的。

（1）出自《山海经·大荒西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