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林翘翘。性别，女。年龄，二十九。职业，演员。死亡原因，头部遭到急速下坠的吊灯的剧烈撞击。

叶瞻看着盛泽给的资料，发现关于现场描述的一栏里，简单地写着“无异常”。

“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人为，也没有任何证据指向非人类生物所为。”盛泽脱下了一件外套搭在椅子上。

“不过叶教授，”听到开水壶开关跳了，他又跑去倒水，“你这来得也太早了。这才八点钟，我们一般上班时间都是十点。”

叶瞻翻了两下手里的纸：“我们实验室通常七点半开始工作。”

盛泽语塞，在一旁给叶瞻伺候着热水：“昨天盘问了一下那个吕斯和齐川，几乎没什么疑点。”

正在这时，警局门口的感应器响了。走进来的是顾昭言，后面还跟了小尾巴。

小尾巴顾绍清提着一袋子早餐，笑眯眯地：“早上好啊各位。”

“早。”叶瞻回应了一句，眼睛还粘在资料上。

盛泽自然地接过顾绍清手里的东西，看了一眼，豆腐脑，小馄饨，豆浆，雪菜包。全是他爱吃的。

“不要感动哭了。”顾绍清贴心地嘱咐了一句。

“你买的？”盛泽没接他的茬儿，“今天没狗仔跟？”

顾绍清翻出一杯豆浆，插上吸管递给他：“今天可是顾老板亲自送我，谁敢跟啊？打狗也得看主人呗。哎，不对，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盛泽接过豆浆，没喝，先给了叶瞻。叶瞻拿到手，又看了看顾昭言，递了过去。

顾绍清内心：“你可千万别接。”

顾昭言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顾绍清只好又接着准备下一杯。

“小盛，刚刚说到哪儿了？”叶瞻想起正事，“吕斯和齐川，都没有异常？”

盛泽说：“嗯……吕斯说自己单恋林翘翘多年，这一点他们剧院很多人都知道。至于齐川，林翘翘就像他功成名就之后用来炫耀的一件物品，摆在那里装饰豪宅，却毫不上心。还有，呃，叶教授，我跟你差不多大，别叫我小盛。”

顾绍清本来在打量旁边，听见他们说话，笑出了声。

“对了，你和林翘翘是一家经纪公司的吧？也听过她的事情？”盛泽问，“你慢点，别呛着了。”

顾绍清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把豆浆放到一边：“吕斯这个人，很有才华，就是脑子不大好使。他刚开始混圈子的时候遇到了林翘翘，那个一见钟情啊，一发不可收拾。大家都知道林翘翘结婚了，他还是不肯放弃，给自己立了个特别痴情的人设。后来被人家雇了人暴打一顿。这次排《蓬山》，吕斯非要林翘翘演，说这就是给她写的戏。”

“那林女士自己同意参演？齐川也同意她去？”叶瞻转了一下手里的笔。

“刚开始肯定不松口。有个挺赏识吕斯的前辈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去磨投资商。给《蓬山》投资的大老板刚好也和我们齐天影业有合作，就替吕斯出面谈了。齐川估计是看利益挺大，想趁机赚一笔吧。”

顾绍清突然想起了什么，眨了眨眼：“不过这个齐先生，也是个……挺有故事的人。”

他本来想卖个关子，却接收到了顾昭言的视线：“说重点。”

“你们肯定都查到了，瑚城大剧院本来就是齐川名下的产业。他买这个产业是在好些年前了，不是为了林翘翘，是为了另一个女明星，”顾绍清停顿了一下，说出了一个名字，“周苑。”

“什么？”盛泽一惊，“拍《水天词》的那个周苑？”

叶瞻和顾昭言陷入了沉默。

“看吧，代沟啊，”顾绍清叹息了一声，“总之，这位也还是个家喻户晓的影后。最早是舞蹈演员，舞台功底很好的。在齐川发迹之前就嫁给他了。大概七年前吧，周苑失踪了，一直都没找着人。但是都说齐川对周苑用情很深，出了很多钱给警方，要求必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案子悬了大半年，直到有次凑巧查别的人时从邻市的湖里捞上来了一撮头发。一查，居然是周苑的。”

盛泽“唉”了一声：“结果过了两三年，齐川就娶了别人。”

“也别这么说，林翘翘和周苑，还长得挺神似的。”顾绍清回忆道。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小道八卦，”盛泽摸了一下鼻梁，“不负责真实性啊。说周苑当年养过不干净的东西。”

“别瞎说啊，这可二十一世纪了，”顾绍清挑了挑眉，“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有那样的传言。周苑失踪前一两年，据说查出来了癌症，这件事对她和齐川的打击都挺大的。当时齐川在高人指点下去了西藏，找地方许了个愿。神奇的是，他回来后不久，周苑的病就莫名其妙好得差不多了。养东西那个谣言就是有不了解内情的人造的。”

叶教授若有所思：“……二十一世纪的医学奇迹。”

顾绍清故作严肃地回应：“叶教授，世界上神奇的事情有很多。你这段时间也应该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