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桀斯,我让铁肖发动车子,漫无目的地载我驶过一个又一个的路口,一栋又一栋的建筑。异国的街道此时已完全融入了冰雪之中,放眼望去一片苍茫的白。曾经问辰最喜欢什么样的景色,我记得他的回答很出人意表——喜欢积满冰雪的山顶。连接同样白色天空的孤寂,第一次听人说喜欢,以至于到了今天也没能弄明白为什么他钟情于此。我和辰是不同的,那样的不同并不是说个性上的差异。我们对于过去都有着很执着的念头,然而,执着的东西却完全不同。我不能走进他的过去就如同他不能走进我的一样。我们皆是曾把自己困在回忆中的人种,这也是为何我们的感情到了最后还是不得不走到岔口的原因。正如我不能放弃我的执着,他亦不能。
想着伊殿辰的时候,车拐过了又一个街区,迎面就是人流穿梭的大马路,来来往往的人群,一张张陌生的脸,猛然间,一个让我心跳加速的侧脸腾地跃入了我的视线内。
辰?!是我的幻觉吗?
本能地命令铁肖停下车,下一秒,我已拉开车门,朝着那个不确定的身影追了出去。
米隆的城市交通说来并不复杂,规划中很容易看出设计者的体贴入微,比起中土那些错综盘踞的街道,这里的直道较之弯道更多一些,不仅方便了行人走路也方便了车辆绕行。因为岔路少,大路又足够宽敞,所以,想要在这里迷路也实属不易。追着那个模糊的背影兜兜转转跑了几圈,最后,还是在长距离的耐力比拼下跟丢了目标。之前扭伤还未痊愈的腿开始脱力地不听使唤,被我折腾了半小时后,便再也无法高速奔跑。就在丢失了线索、毫无头绪的这个时候,手上的通讯器却突然铃声大噪起来。
“哥!你现在离港口有多远?”电话里,听得出桀斯是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刚才绕了些路,大概有八百码左右吧!怎么了?”
“我看见你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了,在耶米列垭巴的船上。”那头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此刻的我,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那个人影的事,根本没仔细听桀斯话里的内容。过了几秒钟,大脑才猛然反应了过来,
“你看紧他,我这就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叫桀斯这小子来帮忙,还是找对人了!
我自认不是一个仁慈的人,苛刻的生活背景从来就没有允许过我去寻找善良的天性,再加上我本就是个在受NUE氛围里长大的怪物,除了穆给予的那短暂几年的温暖之外,我所记得的过往唯有那刻骨铭心的屈辱与残酷。渐渐被XUE腥世界磨冷磨硬的心让我无法超脱黑暗,手里多少NIE了几笔不大不小的XUE债,并不是因为特别喜欢SHA戮,仅仅只是为了最本能的生存而不得不去做它。然,即便是这样糟糕的我,和卡密杜这类的人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至少我不会因为爱一个人而想要毁灭他和有关他的一切,这也是为什么明知辰还活着,我却仍旧时刻提心吊胆着,生怕卡密杜一个发疯,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毕竟辰让他丢失了一只手臂和一条腿,他怎会轻易忘却这样的仇恨?
“辰!”追着前方码头上闪现的那个身影,好似怕他再度消失一般,我急忙上前一步,捉住了他的手臂。
“这位先生,有事?”明明是伊殿辰的脸,却无比陌生地望了我一眼,无动于衷的表情仿佛在观察一个与他完全不相干的家伙,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叫我难堪的“问句”。
“装什么傻?这些天你都死哪去了?没事也不知道主动联系一下,知不知道胤说你出事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死了!”枉我这阵子为他东奔西走的,担心个半死,这没良心的臭小子竟然这会儿装作不认识我了?
“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们认识吗?”伊殿辰漠然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疑惑之情,看着我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MD!都上了那么多次CHUANG了,你说我们认不认识?你丫的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你!少给我装失忆!”要不是我确信站在我面前的人是伊殿辰无疑,我还真以为是自己认错人了。
“上CHUANG?”他面色古怪地望着我,好像我是个妖怪一样。
“你YYD!这次又玩的是什么鬼把戏?”捏紧拳头,我打算先“招呼”他一下,好叫他“清醒清醒”,可是,SHEN体还没开始行动,他便已经看出了我的意向,居然快一步闪开了我的拳风。
“像你这样对着别人乱挥拳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他半忠告半警告道。
“哼!老子揍的就是你,还管你高不高兴?”我冷笑着又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
“真不明白你!同样无效的方法为什么还要用两次?真是因为比较傻吗?”避开我武力袭击的同时,他趁势抓住了我的腕部,反手制在腰后,随后,将我扣于身前。耻笑的声音也一并从背后传进了我耳里。
“怎么了?不说话了?可别是被我碰到就……”
“我GAN你的伊殿辰!脑子有病吧?老子要不是腿受伤了,行动不便,岂会这么简单就打输你?”虽然我的确是打不赢他,可也从没如此轻易就被他擒住的经历。
“既然知道打不过我,还敢与我动手?你是被NUE狂吧?”他继续不留情地嘲笑我道,
“不过,看你死缠烂打的样子,我到是好奇,你在CHUANG上会是怎样的。你刚才有说和我好过吧?”
“你耳背啊?谁说了要和你上CHUANG?BT!”明明是这小子自己对我死缠烂打的,还颠倒黑白了!我瞪着他,心想,TMD,这是什么鬼情况?这小子像他也不像他,唯有说话不正经这点,永远都让人恨不得立刻抽SI他。
“男CHONG讲话还真够嚣张的!”他在我耳后讲话仿佛吹气一般,引得我TI内泛起阵阵SU麻的SAO动。
“你YYD才是男CHONG!”我把头尽量扭向后方,大声吼道。
“还真是只会咬人的GOU啊!我虽然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不过,我想我的品味应该不会有那么差吧?还是说你比女人更能满足我?”他提出了一个“侮辱性”的假设。
“等我ZAI了你,你就知道了!”一个怒火攻心,我想用蛮力强行挣脱他的压制,不料却使力过度,竟硬生生折伤了自己的右腕。痛感神经发出的警报立马经由感知系统传达到了大脑的信号处理器中,突来的巨大痛楚逼迫我不自觉地咬紧牙根,硬是把示弱的叫喊声给压了回去。
“啊——看来很疼的样子!”伊殿辰见我我痛地龇牙咧ZUI的,于是,松开了手,可脸上还是挂着看戏的神态。
“不过,我想,我应该是不需要道歉的吧?”
“你NND!啊——”我强撑着手上的疼痛,不SI心地想要反击他,可命运就是这么地捉弄人,又一次,他快我一步,给了我一记重重的过肩摔,把我轻松地就撂倒在地上。
被如此重力一摔之后,比刚才更强烈百倍的一波痛意传遍全身,让我顿时失去了反抗的优势。更要命的是,之前受伤的腿也由于摔下来时蹭到了地面,一并跟着造反起来,任凭我使出吃NAI的力气也没办法再度爬起来。
“找人打架,你可是选错对象了。不过,看在你受了伤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后会有期吧,男CHONG!”丢下奚落的话语,他循着原本的行径方向,踏上了码头上那艘停泊在港口的船只。
“谁是——你——的男——CHONG?你给我——站住!”我在他背后羞愤地叫着,可是,散了架的骨头却不听使唤地牵也牵不动半分。
你NND该SI一万次方的伊殿辰,你个没人XING的臭小子!别让老子我追上你,丫的和你没完!躺在原地不断咒MA着那人,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无助地等待着伤痛慢慢缓解,期望扭伤的腿可以尽快重新站起来。
“雷先生!在我的船上找什么呢?”登上船,伊殿辰没见着,却好死不死地撞上了卡密杜,看他一双眼邪乎地在我身上打转,总是觉得十分地不快。
“你要的人我给你了,我要的人呢?”既然知道伊殿辰在他船上,我干脆直截了当地问他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