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的疼痛将顾涌拉回现实，李默望的眼中有压抑的疯狂。酒馆内站满了怨灵，他们原本毕恭毕敬地望着顾涌，等待着他们的创世主回归，不知谁先喊了声“清涣”，其他怨灵都如同疯了般，一齐高声呼唤，渴求着顾涌的点头。

“清涣，欢迎回来！”

“所以你们害了那么多孩子，杀了季晓红和一个小女孩，都是……因为我？”

孙樱急切地看着他：“对呀，那个欠管教的女娃子和音乐家对你不尊敬，我们就让他们换上黑色的衣服道歉。清涣，你知道我们一直在等你回来吗？”

“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李默期展开双臂，像是在宣布什么庄重的事情，“将你现在的灵魂撕碎，用孩童的魂魄修补，填入你前世的心脏……我们的清涣就可以回来。”

李默望颔首，柔声问顾涌：“你是否愿意回来？”

“我……”

眼泪顺着顾涌的脸颊流下，不知是酒太烈还是他在哭泣，他咬了咬牙，声音颤抖。

“……我不愿意。”

透过玻璃门，陆衍川看到顾涌被怨灵层层包围，泪水淌了满脸。他撞开玻璃门，穿过怨灵向顾涌走去。

无数只手抓住陆衍川的身体，尖叫着、哀嚎着阻拦这个不速之客，怨灵们掐陆衍川的脖子，抠他的眼睛，想将他的身体撕个粉碎。顾涌想让他快逃，记起他是僻灵体质后才松一口气。

陆衍川伸出手，他被一只鬼手死死抓住，长指甲嵌入了袖子里。他无视一切阻碍，在拥挤的怨灵之中，用力抱住了顾涌。

“别怕，”顾涌听见他说，“别怕，我在这里。”

陆衍川的身上沾了点师傅家中烧的檀香味，那是顾涌闻了二十年的味道，属于他热爱的世界的味道。

“清涣，”李默望对他说道，“前世你被他害死，又因为他的几封信离开了彷徨寺，现在还要相信他？”

“我并非相信他，是相信自己。”顾涌还在流泪，“前世的我创造了镜中世界，绝对不是让你们害人用的。”

“可我们……”李默望想抓住顾涌，手腕却被陆衍川握住。陆衍川用怀抱死死地护住顾涌，眼神冷峻，无声地警告对方不要碰他。

李默望冷笑一声，道：“清涣费了不少灵力给你的护体咒，没想到转世后还有效力。”

“当然，”顾涌也学着他冷笑，然而泪水让他的冷笑没什么攻击力，“毕竟他是我前世的爱人，你不是。”

一句话成功戳到了李默望的痛处，他有短暂的失神，眼中的情绪从愤怒转为不甘。陆衍川趁机推开他，门和两人之间阻隔着不少怨灵，陆衍川忍受着他们的攻击，保护着顾涌冲出了重围。

彷徨寺的天色与现世同步，从酒馆逃出的两人能看见满天繁星，他们无暇欣赏，弯弯绕绕跑了很久才不见有怨灵跟上来。

“你还好吗？”

顾涌体力不支，蹲着喘了半天才摆手说自己没事，“你一个普通人来救我？疯了吗？”

“僻灵体质，死不了。”陆衍川无所谓地笑笑，“好像这还是你前世给我的礼物呢。”

不远处是被烧毁的古树，树枝上只有两根写下愿望的布条完好如初。树根下的泥土间，有什么东西在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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