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有毛病的白玉琉完全不关心众人现在是什么想法。
被脑子有毛病的白玉琉缠着的韶焉更不在意,他当做身上没有这只乱撒娇的狐狸,神情泰然地和刘姑娘说:“路途遥远,便不耽误姑娘了。”
刘姑娘看着白玉琉的样子,咬了下唇,还是坚持说:“多远我都可以走下去!”
韶焉摇头:“你走不下去的。”
“道长凭什么这么说我!”
“你就算随我上路,我不会保护你,”韶焉拍了拍白玉琉的头,让他不要太过分地把脑袋往他的衣服里面拱,“一路凶险,你会死。”
刘姑娘脸一白,伸长了脖子似乎还要说话,韶焉拿出一张黄符递给她:“你若不信,拿着这个。”
刘姑娘想着这不过就是一张黄符,能有什么,在手指接触到黄符的一瞬间她全身的毛都立了起来,冷汗直落,从她手指传来的阴冷之气似乎要冻僵她的全身,耳边是冤魂尖锐的笑声,眼前挤满了各种残破的魂魄,他们对她露出阴惨惨的笑,空洞的眼眶中甚至会爬出肥大的蛆虫,裸露出脑子的头颅几乎是和她贴着脸。
一甩手挥开这张黄符,刘姑娘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站在韶焉的面前,那些魂魄散去,她惊魂未定地喘气,刚才不过是眨眼的时间,她就要晕了过去。
韶焉见她的样子知道是害怕了,白玉琉也站直了重新拿着扇子。
刘姑娘又看了白玉琉一眼,仓惶地跑了。
“那我先走了。”韶焉对村长作揖。
村长也回礼:“一路平安,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韶焉带着白玉琉顺着官道走下去,身影淡去。
村长一直等着韶焉和白玉琉消失在视野里,才招呼着送行的人回家,那个仓惶跑掉的刘姑娘正蹲在村子的一个角落,默默流泪。
村长早知道那个白玉琉不是什么良人,也是劝过她好几次,只是她就是不听,现在被韶焉吓退了,也是心有不甘,却没有任何办法,陪了她一会也回家去了。
刘姑娘自己哭了一会,把眼泪抹掉,跑回家拿起做了一半的歪歪扭扭的女红拆了。
两日后韶焉和白玉琉进了安州的梅县,梅县是安州管辖范围内最大的一个县,韶焉打算在这里住一晚上,再进入安州城。
客栈人不多,掌柜又见韶焉和白玉琉是第一次来这里,韶焉的穿着打扮也是个有油水可以捞的,相当热情的为韶焉亲自介绍起梅县来了。
“梅县可是整个西南边唯一一个在冬日会下雪的地方,客官来的不太巧,现在是九月,若是晚来些时日,等到十二月,便能看见梅花了,冬季的厚雪衬着红梅,可是极漂亮的!”
白玉琉和掌柜聊了起来:“那现在别处可有什么看的?”
“客官若是还没去过卉县,可以向那边过去,骑马两三日就到了,那边的鲜花可是美极了,我们门口摆着的那几株迎客松就是卉县买来的,比起本地的好了不止一点呢!”
韶焉和白玉琉没有骑马,都是靠着双腿走过来,除去在神木村的时间,大致是走了五六日,没有白玉琉的时候晚上遇见有住处就住一晚,没有就一直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带上他之后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躺在变成大狐狸的白玉琉身上,掌柜的这话倒是让他有了去安州买两匹马的想法。
韶焉说:“我们便是从卉县过来的。”
掌柜说道:“那便是安州的三日后的百花宴了。”
“百花宴?”
“客官初来,自然是不知道的,百花宴听着这名字像是赏花,其实并不是,”掌柜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是百花宴,是让那些青年人带上一朵花去参加宴会,实际是安州知府要挑女婿,找了安州的富商联合办的。”
白玉琉挑眉:“知府的女婿还能如此挑选?”
“那可不,这安州虽然是西南最繁华的地方,但也是远离皇都,天大地大现在知府最大,不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吗?只要成了他的女婿,那不就是平步青云了?”
“多谢,”韶焉拿出一片金叶子放在桌上,“我们便歇下了,若是无事,还请小二或者掌柜莫要敲门。”
掌柜连忙把金叶子收下:“那是自然。”他瞧着这二人一个白嫩秀气,一个风姿绰约,又只开了一间房,难免想歪了,对着韶焉白玉琉暧昧地挤眉弄眼。
白玉琉低头看韶焉,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这个道士虽然抓鬼除妖虽然厉害,但是基本上是完全不通人事,玩心起来,牵着韶焉的手上楼。
客栈房间比神木村借住的地方收拾得更干净些,韶焉铺上床褥后坐在床上,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白玉琉正化回了狐狸玩自己的尾巴,歪着头看了会,把爪子搭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