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少爷被立桃带走了,牛夫人才哭出来,扶着站不稳的牛老爷坐回椅子上,给牛老爷顺气:“道长,这,总归是有劳你了。”
牛老爷抓着牛夫人的手稳住心神,问韶焉:“家母走时痛苦吗?”
“在下那时并未在场,无法告诉牛老爷。”
听了这句,牛老爷更是心里堵,他叫来另外的丫鬟:“立琴,给道长倒茶。”
茶是好茶,韶焉一闻就能闻出来,但是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喝茶。
“那妖呢?”
“已经收了,内丹被在下碎了,化成了灰。”
牛老爷说:“也算是给家母讨了个公道,道长,你若有什么想要的,且告诉我,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韶焉捡起落在地上的金耳环,连同帘子放在牛老爷的手边,说:“我没有救下老夫人,所以不求这些。”
“那道长——”
“在下答应立雪姑娘,将老夫人和她还有立月一起带回宁州葬下,可老夫人与立月已没了肉身,我带了些东西回来可以做衣冠冢,至于立雪姑娘,”韶焉拿出一个小盒子,“她的肉身虽在,可她不想再要,要我将骨灰带回。”
立琴接过立雪的骨灰盒,抱在怀里。
牛夫人哭成了个泪人,在牛老爷的怀里默默地抹泪。
“有劳了。”
“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牛老爷拱手:“道长快些说,牛某一定办到。”
“收妖敛骨之事算是立雪姑娘委托于在下,在下讨了她的簪子,她说那簪子放在了她房内的枕头之下,还请老爷派人取来。”
牛老爷这才反应过来,说:“立雪没有被妖物吃了?”
韶焉又将立雪的事说了一遍给牛老爷与牛夫人听,牛夫人是个多愁善感的主,听见府里的丫鬟遭了这种罪,被胁迫成为伥鬼,惊得合不拢嘴:“这,伥鬼?道长要作法超度她么?”
“立雪的魂魄在下已经送往轮回。”
“那便好,”牛夫人说,“那丫头虽然任性,但是照顾老夫人也算是尽心,望她下辈子莫要遭次罪了。”
牛老爷让立琴去取立雪的簪子。
围在韶焉脖子上的白玉琉打了个喷嚏。
牛老爷和牛夫人本以为韶焉脖子上的狐狸围脖是他畏寒,所以才会围上,本来没多在意,但是这下围脖居然会自己打喷嚏还是个活的,吓得牛夫人差点跳起来,被牛老爷抱住才冷静下来:“这这这这是真的狐狸吗?”
韶焉扯了扯白玉琉的耳朵:“我养的宠物。”
白玉琉的耳朵动了动,转过头来,和牛老爷对视了一眼。
牛老爷看见白玉琉的漂亮狐狸脸,可能是听了牛老夫人被妖物给吃了,现在见了非人的玩意都有些担心是否是妖,无端有些害怕,收回目光看着韶焉:“我这就派人找那根簪子,道长若是无事,可以在府内多留几日,也算是回报道长。”
“早日将老夫人安葬了,”韶焉说,“还要给牛老爷打听一下,这高家村的事。”
“先前道长说的时候我就想说了,”牛老爷想了想,“高家村本归宁州管辖,但因位置偏远,村里也是自给自足,几乎是不跟宁州城里有多少交集,也极少有人会去高家村,若不是那车夫经常在安州与宁州奔走,恐怕也是不知高家村的具体位置。”
“牛老爷可知许久之前高家村有一女子要嫁来宁州?”
牛老爷摇头:“这多年宁州婚事多了去了,我也只是宁州一个商人,哪记得那么多?”
“打扰牛老爷了。”
“哎,无需如此客气,道长也算是牛府的贵客,若不是您,我可能可能永远不知家母去处,现在也是安心下来。”
立琴取了簪子回来,交给韶焉,韶焉也没细看,直接将簪子收回乾坤袋里。
“先告辞。”
“道长真不在寒舍住下?就算是几日,也是安心些。”
“不用。”韶焉回绝。
牛老爷总觉得欠了韶焉的人情,连忙说道:“道长若是想问那婚事,可以去城西的李媒婆那问问,她牵了不少红线,兴许就有道长问的那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