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几个时辰,也走不多远。”韶焉看向青鸾消失的方向。
白玉琉打趣道:“只不过是三十多年不在皇都,这祁笙花样还越玩越多了,还养了青鸾?”
韶焉收回目光,扯了扯白玉琉的头发,白玉琉化了原形驮着韶焉回了客栈。
客栈静悄悄地,掌柜的和小二都还在沉眠之中,宁州没有人知道在谢家发生的事,也没有人看见那只冲天的青色鸟儿的身影。
想从窗户进去,韶焉的手搭在窗边,眼睛扫到里面却是燃着灯,在这黑暗的夜里算是唯一的光亮。
白玉琉的爪子有些痒,在外墙上挠了几下,被韶焉拍了拍,小声地问:“道长,要进去吗?”
韶焉点头,打开窗子从外面跳进去,落地的时候就听见前方传来一声冷哼,他没急着看清到底是谁在房内,而是转过身把白玉琉拉了进来,白玉琉变回人形直接扑在韶焉的身上,一人一妖就当是没有发觉房内还有别人一样,压根没有在意。
那声冷哼声的主人又咳嗽了下,韶焉这才分了半目光过去,瞥见那张还算认识的脸,韶焉问:“你便是如此没有礼貌?”
安州知府家中那个中年男人正坐在桌边,手里还有一杯热茶,他看见韶焉和白玉琉黏在一起的样子,便觉得眼睛疼,嘴里更是不饶人:“与你们这种小辈,不应当是看见我就跪下吗?”
“你死了吗?”韶焉问。
“你!”
这中年人觉得白玉琉恶心,白玉琉就越是要恶心他,桌边只有两把椅子,于是白玉琉坐在床上,直接往床边一倒,风骚无限地打了个哈欠,露出两边的尖牙来:“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中年人皱眉看着白玉琉露在外面的腿:“无知小妖,还敢与我如此说话?”
白玉琉反问道:“你猜是你的年纪大点,还是我的大点?大晚上的不睡觉来找道长麻烦,也不怕道长直接把你给打成个残废?”
中年人刚要继续说话,韶焉伸出手点在空中,他一下哑了声,什么也说不出来。
韶焉看了眼桌上的茶:“卉川的茶。”
不能说话,但是中年人依然是一副嚣张的样子,灌了口茶,挑衅似地看着韶焉。
“祁笙府上也有这茶,你是祁笙的人?我本以为房内的会是那只青鸾,至少在我面前还有一战之力,但偏偏是你这个修为被废之人,”韶焉把茶壶举起来,一张黄符贴在茶壶之上,本来还是热气腾腾的茶结冰,冒着丝丝寒气,“还以为再见到你会是在皇都,但你偏偏自己上门,是嫌命不够长?”
说道祁笙,中年人本来嚣张的表情一顿,很快又恢复过来。
“我没有时间听你来这里挑衅我,不管是谁让你来的,都与我无关,我也不知道我师父到底和你们有什么恩怨。”
油灯照着韶焉的小半张脸,本来还算得上柔和的脸庞看起来很是阴冷,目光没有落在中年人的身上,而是落在了远处,回忆着什么。
中年人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我不打算解除,你长着嘴只会挑衅,毫无任何意义。”
中年人的手拍在桌子上,站起来瞪着韶焉,韶焉也是毫不客气地望回去。
躺在床上的白玉琉翻身,蓬松的大尾巴冒了出来,他从床头拿了把梳子小心翼翼地梳自己的尾巴毛,尾巴毛的光泽最近日子是越来越好看了,白天的时候韶焉那股修为只炼化了一小部分,但是身心通畅,看自己也是更好看了。
床上一只狐妖抱着自己的尾巴陶醉在里面,桌边一个中年人被气得跳脚,韶焉还是那雷打不动的样子。
中年人最后败下阵来,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丢在桌面上。
信上写着韶焉的名字,这落笔行字韶焉倒是一眼就看出是谁,拆开信封,里面的纸张上盖着一个红色的,雕刻着‘祁’字的章,只是短短几句话,就将谢樾之事和盘托出。最后写着几句似是在警告韶焉的话。
‘韶贤侄学艺不易,还望多加小心,此去皇都之路也是漫漫无期,若是得空,可去宁州西北方的百草村’
谢樾之事,虽不是祁笙授意,但他在皇都只手遮天,手下的人做了何事,他是再清楚不过,童伯以为自己是背着祁笙所做,可一切都是在祁笙的眼皮子之下,只是祁笙默许童伯做此事罢了。
那只青鸾是祁笙养的,偶尔会借给童伯办点事。
但是那只毛笔,祁笙却是没有提到。
韶焉解开了法术,中年人总算是可以说话,又要开口说韶焉的时候,被韶焉又指了一下,下意识合上嘴没有说出什么来。
让韶焉去百草村之外,祁笙还写了几句,关于白玉琉的。
‘贤侄之宠三尾狐白玉琉算是妖中之顶,需得好好对待,往后受益无穷’
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之中,韶焉把信丢在中年的手上:“何时轮到祁笙来要求我了?”
中年人冷笑:“这天下之人谁不想和祁笙在同一条船上?”
韶焉也是冷淡地勾起嘴角:“报信如此之快,我可不信是你从安州去了皇都又回来了,是有什么一直跟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