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璃都快要把压箱底的衣服都拿出来给稻儿全试一遍了,院子里就没有什么动静,她也吃不准白玉琉和韶焉在干什么,万一一出门就让稻儿看见少儿不宜的场面,她这张老脸就别想在临川混了。
稻儿都试衣服试累了,稻儿娘也怪不好意思,别家的老太太做的衣服比她自己做的又精致又多,显得她还不大上心这个孩子:“白老,你都是多久做的这些衣服啊?这针线做得可真好。”
这些小衣服都是嫁给柳蕤之后闲着没事跟着婆婆做的,可是直到婆婆和柳蕤相继离去,她的肚子还是一点动静没有,这些衣服也就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她笑了笑,把衣服都叠好用小包裹装好:“都是以前做过自家孩子的,稻儿也算是我半个孙子了,也都拿去吧。”
稻儿娘本不想要,在她心里白瑾璃就是一个孤独贫困的老妪,这些衣服的针脚还有用料拿到市场上卖也是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平白得了一个大好处,她也着实不好意思,但是白瑾璃执意要给她,推辞三四次之后才勉强收下。
衣服也送了,寒暄也结束了,白瑾璃再也找不到借口托着稻儿和稻儿娘,只好硬着头皮带他们出去,心里暗自希望白玉琉和韶焉没有干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咦,白公子和韶道长呢?”院子里空无一人。
白瑾璃松了口气:“他们不多时就要启程去往别处,多半是回去休息了。”
稻儿问:“那个送我花的大哥哥要走了吗?”
“对啊,等明早我来送点鱼干吧,也算是临川的特产,他们带着可以在路上吃。”
白玉琉的房间内,韶焉正点起油灯,拿出一本书看起来。
鲛绡已经脱下换成了他平时穿的道袍,头发倒是没有束起。
现在悬在心上的石头已经消失,他本来看不进去的书现在还能看出点文字后面的深意,把落下的几日书全都看完了。
他这边看得顺心,白玉琉那边就不怎么顺心了。
在床上滚了三圈,变成狐狸又在韶焉面前转了三圈,尾巴都要糊到他的眼睛上了,韶焉还是认真地看书,目光都没有往他那边瞟一眼。
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你侬我侬牵着小手互诉衷肠的时候吗?为什么从亲完之后白玉琉带着韶焉回房之后就没有继续说话了?
白玉琉郁闷地抱着枕头捏来捏去,又不想打扰正在看书的韶焉。
但他又真的攒了满肚子的甜言蜜语,都已经冲到喉咙怎么也咽不下去,再憋下去就要把自己憋死了,只好将枕头放在面前,把它当作是韶焉,盘腿坐在床上来回把甜言蜜语默念出来。
把心里的韶焉都夸到了天上天下绝无仅有,白玉琉总算听见韶焉那里传来合上书的声音,把枕头一甩迅速坐在了韶焉的身边,像是没长骨头一样靠在桌上,面对着韶焉眨眼睛,甚至还嘟起嘴巴。
韶焉的眼角抽了抽,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装看不见还是给他一掌。
“怎么了?”韶焉问他。
白玉琉还有些不满:“你看完了吗?”
“嗯。”
心里躁动着的白玉琉握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举起来在面前十指相扣着,感受这手掌里纤细的手指和柔软的皮肤:“把我忽悠到手就冷漠地看书,嘤嘤嘤,负心汉!”
韶焉看书是为了平复过于激动的心跳,没想到真的看进去了,等他总算看完了,才反应过来把白玉琉晾在边上快一个时辰,有些心虚:“先前心态虚浮,看书看不太透,草草看过之后一直不大懂,方才没想到看懂了不少,一时就陷进去。”
白玉琉:“你在看什么书?”
韶焉抬了抬下巴,白玉琉顺着看过去,应该是书名的地方像是鬼画符,扭来扭去的文字在他眼里和蚯蚓差不多了多少:“你到底会多少古字?”
“其实很多文字之前是有共通点的,”韶焉向来喜欢给人解释事物,“连蒙带猜还是可以看懂——”
该是温存的时间,怎么就成了现场教学?
白玉琉低着头照着韶焉说的那些规律看上面的鬼画符,比起韶焉之前教他的那些还要难点,他看了几页之后猛然想起自己不是为了学字才找韶焉,把书塞回韶焉的手里。
“不看吗?”韶焉疑惑。
轮到白玉琉困惑了:“我看这个干嘛?”
韶焉晃了晃手:“那刚才你的尾巴一直在书上晃什么?”
“……”白玉琉有苦说不出,“我是想让你陪陪我。”
白玉琉粘人的架势早在韶焉早就发现了,每天巴不得把韶焉揣在兜里到处跑,一刻不蹭蹭韶焉就浑身难受,一开始韶焉还以为只是自己修为高白玉琉从旁吸取修为,现在想来只是单纯的喜欢贴着人而已。
他把书收回乾坤袋,觉得自己既然选择了粘人的狐妖,就要好好负责到底:“我需要做什么?”
这真的怪不得韶焉,一来他师父从不提感情,二来他独来独往惯了,三来在幻境里面他也没有大晚上也要盯着别人的习惯,对于感情这块,他看了不少人的,但自己还是一张白纸。
院子里的亲吻也是,韶焉也就碰了碰就分开。
白玉琉的舌头在口腔里动了动,抵在牙齿上:“那些幻境里面,你就没有学到点东西?”
还真没有,韶焉思来想去,忽然又从乾坤袋里面掏出一本书来。
白玉琉现在看见书就觉得看见了敌人:“怎么又是书?”
这几本书还是韶焉当时在高家村关着敏敏的那件地下室搜来的,当时他只看了眼几页就被秦魁说是肮脏之物,塞进乾坤袋没有再拿出来过。
书里画的白花花的人肢体交缠,韶焉把书摊开:“是这些吗?”
白玉琉抹了把脸:“这又是哪来的?”
现在是好好学生的韶焉虚心求教:“高家村地下室,这些是需要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