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与娴妃都被关了禁闭。
按照天钦帝的旨意,没有直接把他们下配大牢已经是开恩了。
娴妃在殿内走来走去,把身边的婢女眼睛都晃花,才开口说:“你替我去看看五皇子。”
婢女弯腰行礼答应,慢吞吞走了两步,就听见娴妃在身后阴测测地说:“若是一炷香的时间你都没有过去,小心本宫扒了你的皮。”
婢女慌慌张张地跑了。
五皇子那边,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要受着。
他知道是被人摆了一道,下手慢了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也怪不了谁。
好在天钦帝也没有病到脑子也不好用,毕竟往头上按的是弑君之罪的帽子,没直接被拖去砍了也是万幸,只要还活着,就有翻盘的机会。
暗卫跪在他的身后,等待他的指使。
“八皇子多久出宫?”
“两日后,与淑妃一同前往持国寺为陛下的病祈福。”
“与顾卿联络,早下手。”
本来今日出宫是为了找合适的人,结果反倒是被拖在宫外,要不是暗卫及时发现顺利回宫,恐怕娴妃会直接被皇后还有淑妃往死里折腾。
暗卫又想起一件事:“今日三公主带进宫的两位,去了国师府。”
“你听见他们在国师府里面说什么了吗?”
“国师府禁忌繁多,属下不敢靠得太近,只远远看见那道士进去了一个时辰左右又出来,和另外一个回了三公主殿。”
“你查到这个道士的来历了吗?”
“没有,”暗卫说,“就算是三公主的随从,也是不多提他们的来历。”
五皇子将手中的墨砚磨开,提笔写下给顾卿的书信:“那个道士,我肯定在哪里见过,去查,今晚我就要知道结果。”
“是。”
“将这封信带给顾卿,专心去查祁笙还有道士,别的你不用管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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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璇总算是是能变回人形了。
人形比鸟型方便得多,但是也有一点鸾璇很不舒服,就是没办法在祁笙的手上跳来跳去。
他睁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祁笙,从此之后跟在祁笙身边,看着他从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变成气度不凡的老年人。
“鸾璇,”祁笙将墨推到他的面前,“我需要画画了。”
鸾璇的指甲坚硬,毫不犹豫在手腕上划开,血液争先恐后地从他的腕部淌出来,滴落在墨水之中。
他好歹算半只神鸟,血中有漂亮的光泽,混合在墨水中第一眼看不出来,再仔细看去才会发现其中玄机。
血与墨香混合在一起有种奇妙的吸引力。
祁笙笔尖在纸上挥舞,看似随意,实则章法轻盈,墨迹在纸上没有晕染成大片,而是纤细的笔迹。
这幅画的画法娟秀,看起来更像是女子之笔,两三下就绘制出一朵盛放的牡丹。
他没有添加别的颜色,只是墨的黑与宣纸的白碰撞在一起。
鸾璇的血已经止住了,托着下巴在祁笙身边看他的动作,眼睛里满是对祁笙的倾慕:“大人,什么时候也教我画画啊。”
“你静不下心,每次叫你看也坐不住。”
“啊,”鸾璇瘪起嘴,“这不是怎么画都不如大人吗?着急啊。”
“本就是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不然你连一根线都是抖的。”
鸾璇被训了也是开心。
牡丹图很快就完成了。
祁笙将画挂起来晾干,问还在看他的鸾璇:“凰翙在国师府找到什么了吗?”
“她说从阵法之中扒拉了一块石头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国师府的那两个人呢?”
“被她打了一顿吧。”
祁笙沉吟:“她曾经也是国师府的人,还只能从里面拿出一块石头?”
“大人,要不我去看看吧,一定能帮你找到想要的东西!”
鸾璇看起来也不过是个青年,可能是因为与族系失散太久被祁笙一手带大,脑子不好用的特点非常明显,祁笙也曾经想过好好教他,每次还没教上几句就发现鸾璇只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根本没有听进去。
“去吧,小心一点,早些回来。”
“好!”
“把这幅画给凰翙,她知道要转交给谁。”
鸾璇又不高兴了:“我去不行吗?”
祁笙拍了拍他的脑袋:“你不是想去国师府吗,去的路和这是两条,会耽误时间。”
“我飞得很快,我可以的。”
“鸾璇。”祁笙忽然正色。
鸾璇一缩脖子,不敢再说了。
祁笙平日是很和善,对人也是带着笑的,但是一旦生起气来肯定没有好果子吃,鸾璇马上闭上嘴不再多说,乖巧地拿起画走出去。
凰翙在祁笙府上位置特别,有自己单独的一个院子。
门口晾晒着她的伞,凰翙正在擦拭一把细长的剑,发觉鸾璇过来之后还调笑道:“恢复人形了?鸟叫叽喳喳地,可算是不用听了。”
鸾璇把画放在她的桌上:“大人说你知道给谁。”
凰翙将画打开看了一眼,又把画卷起来,往怀里塞了下,竟是直接不见了:“知道了,我马上去。”
“是给谁的啊?”
“问这么多干嘛,小心脑袋的毛又被拔了。”
“你!”
凰翙的剑宽不过一指,鸾璇还是头一遭看见凰翙的剑,平日里她都是带着把伞走来走去,一时好奇凑上去看。
剑身太细,若是坚硬材质很容易在磕磕碰碰的时候碎掉,所以凰翙的这把是软剑,可以微微弯折,刺入皮肉之后极难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