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盘被染成了金色。
上面的指针疯狂转动着,最后停在了向南的方向。
“给我一根羽毛。”韶焉向白孔雀摊开手掌。
韶焉的手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白孔雀一个字也看不懂,见狐狸冲她点头,还是听从韶焉的
话,从身后拔了一根尾羽给他。
羽毛在他的手掌慢慢浮空:“去。”得了令的羽毛像是利箭一般冲出窗外,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长长的羽毛中裹着一只小鸟,落在一人两妖的面前。
还没等韶焉和狐狸说话,白孔雀就先一步上去把羽毛打开,本来韶焉以为她是要看看百灵鸟伤在哪里,没想到她先打了百灵鸟一下:“你这蠢鸟!哪来的鳞片,还不快点给道长如实招来!”
百灵鸟狼狈地化成人形,果然就是在韶焉进门的时候就找过来的女子之一,也是第一个摸了罗盘的妖。
“小妖该死,小妖该死,不该打扰道长!”百灵鸟猛地把头磕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自己一脸。
韶焉问:“鳞片是哪里捡的?”
“南面郊外的那片林子——”
“你认识那蛇妖。”
百灵鸟圆圆的眼睛瞬间睁大,直摇头:“小妖怎么会认识它!小妖只是那日出去踏青,捡到了一片,瞧见好看才带了回来。”
韶焉捏着那片鳞片:“这上面有鬼的怨念。”
“小妖不知道啊!”
白孔雀踹了百灵鸟一脚,喊道:“死丫头还不赶快说实话!”
“小妖说的就是实话啊!我就三十年的修为,怎么敢在道长面前说谎!”
狐狸好戏看够了,才对着韶焉说道:“这小妖兴许是真的不知道。”
韶焉垂着眼帘不说话,看不清在想什么,房内就只有百灵鸟哭哭啼啼的声音,白孔雀在没有狐狸
的示意下也不敢做出任何动作。
“这蛇妖先前是人吧?”
百灵鸟的哭声一下停住,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这个年轻的道士,完全没有想到他一下就猜到了自己保守着的秘密。
那片鳞片飘起来,韶焉观察着鳞片上的划痕:“你想保她?是因为她之前是个活人,而且也在这迎春楼的?”
白孔雀问韶焉:“可这不是蛇妖的鳞片吗?”
“她死前吃下了蛇妖的内丹,但是内丹没有阻止她的死,等她变成一具尸体很久之后内丹上面残留的妖气把她复活了,”韶焉点了点鳞片窄小的一端,那一端似乎还粘着一点血迹,“这鳞片是从身上拔下来的,你遇见了那蛇妖,想阻止它,却没有成功?”
百灵鸟垂下脑袋,半晌才说:“求求道长,不要杀她……”
“她杀了人。”
“她也是无心之举!”百灵鸟握紧了拳,咬牙切齿地说道,“本来她马上就要嫁人了,先前的老
鸨却是个恶毒之人,将她卖给了富商作妾!此后三十年都没有她的消息……我本以为她已经到了年岁去了轮回,可那日却在城南看见了她!”
“南边的树林?”
“是的……”
韶焉把鳞片抛给百灵鸟:“没你事了。”
百灵鸟接住鳞片,看见上面残留的血迹,一下大了胆爬过去抓住韶焉的腿:“求求道长了,莫要杀她!她也是个苦命人,若不是当初她在迎春楼多加照顾我,我早就被前个老鸨害死了……”
“报恩是你的事,”韶焉弹开百灵鸟,整了整衣袖,准备去城南找这只蛇妖,“我只知晓她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百灵鸟还想再求情,狐狸示意白孔雀拉住她,自己倒是又跟在了韶焉的身边:“道长,我随你去。”
“不用。”
“道长初来卉县想必不太熟悉,我给道长带路。”
还未走上几步,韶焉又倒转回来,给白孔雀说:“有空房吗?”
“有的,道长有什么需要吗?”
“我要更衣。”
白孔雀茫然地看着韶焉走进空房,问狐狸:“啊?”
狐狸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把扇子,抵在下巴:“我瞧见他金贵挑剔着,那下摆断了一块,迎春楼的脂粉味又重,可能是忍了许久,哎,我也去换一件,顺便把头发变回黑色。。”
过了一会,卉县的百姓们就看见一个穿着浅蓝色道袍的道士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风流孟浪的男人,那道士目不斜视盯着前面的路,男人则是一双媚眼到处乱瞟,看得一路上的小姑娘都脸红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