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狐狸,”韶焉说,“我不信你。”
男人摸着自己眼角的红花,语气懒洋洋地:“这可是偏见,我就算是狐狸,也是只好狐狸。”
这只狐狸还真如他所说,勉强能算一只好狐狸,身上的修为没有掺杂血味,在迎春楼的这些妖也都是干干净净,如若不是因为他们都是没有害过人的,在进迎春楼的时候,韶焉就要把它们全都
收了。
“我们在卉县都相安无事好几十年,起先就算有起了歹心的妖也被赶了出去,留下的都是想好生修炼的,这迎春楼虽然是有些妖采阳补阴,但是也都在一个度里,谁也没有过界,”狐狸打了个哈欠,“白孔雀的修为虽然不高,但好歹也是个百年的妖,如果那蛇妖真的是迎春楼出来的,她不可能不知道。”
“白孔雀在迎春楼多久了?”
“不多不少,整二十年。”
韶焉将罗盘收回,罗盘上的蛇妖气息已经被扰乱了,暂时已经没有了作用,他把手腕上挂着的琉璃片取了一块下来,用两根手指捏住,举起在他和狐狸之间。
透过琉璃片,韶焉看见榻上坐着一只巨大的狐狸,周身雪白,只有耳朵爪子和尾巴尖是黑色的,两条毛绒绒的长尾巴甩动着,狐狸蓝色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韶焉,显然是不知道他在干嘛,有些好奇地问:“道长这是?”
“看你的原型。”
“道长不是已经知道我是狐狸了吗?”
“我只能感觉到气息,没开天眼谁都没办法直接看见原型,”韶焉又取下另外一块琉璃片,两块琉璃片叠在一起,那只巨大的狐狸身边多了不少金色的粉末飘在空气里,围着他一圈一圈的流动着,“还需请你带我在这迎春楼走上一圈。”
狐狸从榻上跳下来,抖了抖身上光滑的皮毛,又张着嘴拉长前腿伸了个懒腰,露出几颗尖尖的犬牙来:“走吧。”
韶焉把琉璃片移开,眼前的狐狸又变回了男人的样子,还是衣衫半褪勾人摄骨。
比起看人类的形态,这狐狸的样子还好看一些。
狐狸带着韶焉把一楼二楼转了一圈,中途还遇见有些喜好男色的客人看见狐狸的脸便上来要动手
动脚的,狐狸也没有直接推开,倒是对着那些客人笑得灿烂。那些人和他对视上,就像是丢了魂魄一般站在原地。
“道长可有找到什么?”
韶焉一直没有找到自己想看见的,摇头:“三楼和四楼呢?”
“三楼是普通女子的房间,四楼是那些小妖的。”
“直接去四楼吧。”
四楼的房间明显要比三楼的看起来贵气一些,只是妖气还不如魏家书房院子中的妖气旺盛,想来都是一些修为低的小妖,韶焉拿着琉璃片顺着走廊走下去,这些妖气大都是青色,偶尔有一两股白色,快要走到走廊尽头,倒数第二间房的时候,韶焉看见了一层淡淡的黑色气息。
他把琉璃片挪开,伸手抚了一下门。
狐狸站在他后面,嘴也没闲着:“怎么了道长?”
韶焉将手掌贴上门,“这里不住人?”
“应该是住的吧,我记得这一层的房间没有空下来,没记错的话是只鸟。”
韶焉转头看着狐狸一字一句地说:“但这里的是怨。”
鬼气的阴森一般来源于其中怨,有怨才会滋养出鬼。就像魏家的徐道长所说,常人很难分辨出鬼妖之间的区别,但是妖是从非人得机缘所开灵智,而鬼是活人死后因有怨所化,两者可谓是完全不相融的。
狐狸也是不解:“怎么可能?”
“这只鸟呢?”
白孔雀被狐狸叫来,听了韶焉说的话,连连摆手:“方才道长的……百灵鸟说身体不适,想回以前的宝地养养身体,我瞧她脸色不好,便准了,哪里知道她和这件事有所牵连!”
这间房被锁死了,白孔雀说钥匙在百灵鸟那里。
韶焉看着白孔雀,确认她没在撒谎之后捏住铜锁,轻轻用力,铜锁瞬间在他的手上碎成了粉末。
“喔~”狐狸跟着韶焉进房,“道长真是好力气!”
韶焉装作没听见,这狐狸说话调子能拐三个弯,听着就手痒像拿法器砸他的头。
这是一间普通的女子房间,主人不在,许多东西都盖上了纱布遮灰,重要的东西也都全部收了起来。
琉璃片扫过房间,最后韶焉从床底下的暗格找到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装着一枚鳞片。
先前的怨就来自于这块鳞片,这块鳞片上面同时飘着鬼气与妖气,只是妖气比起鬼气更盛,在魏
家的妖气确实就是这一股,想来可能是这蛇妖离开了太久,鬼气比起妖气更淡,所以早就散没了,等他去看的时候只留下了妖气。
狐狸倒是反应快:“孔雀,去追它!”
白孔雀也想了过来,正要化成原型从窗户冲出去,就听见韶焉说道:“不用。”
韶焉十指合什,中间的手掌拱起,一张黄符突然出现在他的手掌间,而后金光闪过,黄符竟是从下端缓缓开始燃烧,此时的罗盘也漂浮在空中,黄符燃烧过后落下的灰掉落在罗盘上,翠绿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