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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暗流汹涌(2/2)

“可不是么,我要去问问老爷身边的管事,可还见着清玄子没有。”赵姨娘趔趄着下炕,瞬间跑得人影不见。

柱儿?柱儿也是在老爷处办事的。贾环压好眼前的纸,纸上潦草的人名东倒西歪,被几条搭不到一处的线连起来。

迎春的王奶娘,有个儿子叫柱儿,娶了王夫人的贴身丫头,玉玲儿。

柱儿原先在贾政处当班。

这几个人,在宝玉出生之后得了一大笔赏钱,成了一家人,其实正式收入二房麾下。

日子有恃无恐,甚而屡屡欺压幼主。

照此推断,“通灵宝玉”很快就要现原形了。

莫非,王夫人当年临盆之际,选了一块玉塞进贾宝玉嘴里,生编硬造出了个“来历”,以显示宝玉的超凡脱俗?

图个什么呢,除了容易招眼,简直没别的好处,你们知道天有异象预示着啥嘛,新王将起啊,一不小心玩脱了全家再见啊。

难道是为了争得贾母的倚重?

这个内斗大府,一切皆有可能。贾环撕毁了纸,在灯上烧尽,为了安全,他必须追查到底。直至熄灯睡下,他还是思来想去。

过了几天,到了三伏,暑气蒸腾,只有早晚有些清凉意。这天,贾环早饭吞了三颗染红的蛋,益发热得很,正在消化,伙计来递话,邀他到东屏球馆。

贾环到了地儿,舒展筋骨,先上桌打它十盘,不拘老幼,请战便战。

等到厅中挑战的人累的满地瘫,贾环一恍如看见了国家队的场地,绷紧的神经顿觉舒缓。

他本以为伙计喊他,是因为前儿嘱咐的小账房又来打球,可他挑了全场也没见着。

看看到了中午,人热的焦躁,灌下整瓶水后,馆里居然出现了一直不见踪影的卫若兰。

客人围上前调侃:“卫老板大忙人,自家生意也不看顾,撇下不知哪里去了!”

“见笑了,着实是府中多事。”卫若兰左右逢源,连连抱拳,手才放下,居然将贾环腾空抱起。

“喂!”贾环惊呆了,怎么肥四?小腿不住乱蹬。“你干嘛?”

“我今日来,不为别的,为给环儿贺生辰!”卫若兰举他好像举奖杯,“午后听雨楼,我做东!”

生日?

贾环朦胧想起今晨,赵姨娘欢欢喜喜拿来的红蛋,终于明白她因何而喜。

原来身在此处,已待到年岁更替,每逢有人唤“贾环”,也自如而应,不真实的感觉日益消退。

听雨楼好酒好菜不间断的传,卫若兰带着贾芸、贾蔷,招呼东屏球馆的熟客坐了一大桌。这些人皆出手阔绰,贺仪不薄。几个打球入迷的客户在席间敬酒,还争论了好久旋转球,贾环听得直乐。

不管身处哪个世界,终归有一群人志同道合,愿意同他一道庆贺。还求什么呢?他原是带着一颗做任务的心在过生活,催眠自己是个单纯的救世主而已。

可重遇乒乓球之后的大半年,会亲眷,交朋友,得胜利,吃酒做戏,开球馆,已生出好些情谊。

你们,千万别和贾家阴谋扯上干系啊。贾环开席喝了一盅烧酒,略有醉意,打量席上道贺的朋友,心内祝祷。

大家谈兴正浓,试想着约下同游,席上有人提:

“处暑时候,德盛道人要发符水,咱们东屏球馆的人,不若一道去?”

席上一花白胡须的客人大笑:“好、好啊!德盛可出了名了,他叫清玄子那会儿,可是清贫的很!”

“清、清玄子?” 贾环喉间一紧,一口将清冽酒液喷了满桌。

居然在酒桌上又听见了这个名字。而且,也是一个道士。

“正是呢,他原用这个法号,改做德盛十来年,若非本家四叔向他求过符,拜望时认出面孔,我也不知道呢。”资深客户已经酒意上脸,歪斜着倾了一杯酒,递到他嘴边:“环兄弟,吃了这钟儿如何?”

贾环接过酒盅,仰脖一饮而尽,涨红着脸追问:“不知德盛道长现居何处?”

“道长乃是御笔亲封的圣人,居于宫外玄渡观,占星求雨,功德无量。环弟,你问这作甚?”卫若兰揽着肩膀逗他,“你要求雨?”

客人“哈”了一声:“小小年纪不思风月,想着求雨,这算什么?”

贾蔷最会讨巧,搓着手直笑:“环叔还没开窍。一旦开窍,什么玄子,什么道子,都比不上小娘子!”

一帮人呼来喝去,帮他算着日子等“冠礼”,跟着就是“成人”,渐渐向不可描述的方向滑去。

在一片欢腾甚至开起了车的背景音里,贾环酒意全消,异常冷静。

清玄子曾是贾政座上的清客,在宝玉出生那年寄居贾府,十年而后,身份却不是四处奔波的走方道士,而是受过皇帝封赏、封观的道长!

皇宫,又是皇宫。

耳骨火辣辣的烧,仿佛听到谜之画外音无情的嘲笑:

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

哼!

来就来,有什么好怕?

原来没线索时,尚且不怕。正待拨云见日,又有何惧。

左不过是皇家,有什么稀奇,二货珍大哥还藏着废太子的贴身物呢!人的胆子是练出来的,还能有多可怕?

“满上!”贾环将酒杯堆到壶前,斟了个酒花盛溢:“共饮一杯,愿诸君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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