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舅舅呢？”

“死了。”宋璃道：“自杀。”

宋瑛华睁大了眼睛看她。

她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是复刻真相，她道：“宋照在您的饮食中，您可以理解成下毒，然后被我发现了，他不喜欢监狱里的氛围，就自杀了。”

或许经历了太多死亡，或许是几次送走自己的儿女，宋瑛华只是吸了一口气，道：“埋在哪里了？”

“他的遗愿是把骨灰扬了，我知道也不会有人去祭拜他，但也没有替他完成遗愿的打算，就寄存了。”她说。

“然后呢？”

“什么然后？”

“宋照死了，现在，”老人略带嘲讽地笑了，道：“是不是该我了？”

宋璃看着他，半天才明白宋瑛华认为是她杀了宋照。

“我虽然恨不得他死，但我不会自己动手，为了他赔上我的一辈子实在太不值得了，他是自杀，这点你可以放心。至于您，”她道：“您活不了多久，我没有必要冒险。”

宋瑛华听着宋璃近乎于凉薄的话，最终道：“我纵横商场几十载，却识人不明，看看，我养出了个什么东西。”

宋璃淡淡道：“您确实识人不明，您要是真的有识人之明，就不会养出宋照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爬了自己养父的床不说，还害死了自己的姐姐。”

宋瑛华不值得是改惊宋璃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还是应该追问宋澜的事情。

“您看，您还是觉得宋照无辜，都是别人想害他。”她笑了，道：“您对您的小情人真的十分偏袒啊。”

“我告诉您，我都告诉您，我告诉您您那几任妻子是怎么死的，我告诉您，您最爱的，也是您唯一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宋照杀的。”

“都是他动的手。”

“他太聪明了，”宋璃甚至笑出了声，道：“活着运筹帷幄之中，死了，仍然有人无条件地相信他，哪怕他害死了这个人的女儿和妻子。”

“几位夫人的事情，就像您一样，下毒而已，这还是小手段，”她看着宋瑛华越来越白的脸色，道：“在宋澜这他可真是聪明，故意让宋澜看见了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暗示她是您逼迫她，明知道她有精神问题却还要刺激她，说起来，您这个父亲做的未免太不称职了，连自己女儿精神状况不好都没发现。”

“我不知道别人对宋照是真心还是假意，但是我知道，宋澜对宋照是不掺杂任何目的的好，这点，您也没法否认吧。”

“就是这样的人，他害死了他的姐姐。”

“您可以不相信，”她慢慢地说，给老人留有思考的时间，“我还可以把证据一件一件地摆到您面前。”

宋瑛华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

老人的手上隆起青筋，有些骇人。

他是不信的，或者说他是将信将疑的。

“无所谓，您信不信都无所谓。”她说。

她掰开宋瑛华的手，将他轻柔却不容反抗地按回床上。

“您好好休息。”

“宋澜。”

谁是宋澜？她想。

于是她用再温柔不过的声音说：“宋澜死了，是您和您亲爱的养子害死了她，可您还是宠爱了他很多年，为了他还不惜再杀死自己的外孙女。”

“我尊重您的选择，我当然尊重，我没有资格反对。”

“别叫宋澜，宋澜不会回来的。”她说。

“之后的证据，如果您想看，我会给您送过来，”她说：“您想吗？”

宋瑛华剧烈了喘了几口气，哑声道：“宋澜。”

宋澜真的死了。

宋璃觉得很好笑。

她不信宋瑛华从来没有怀疑过宋澜的死是不是有蹊跷，也不信他没怀疑过宋照。

现在，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呢？

宋璃出门，叫了医生。

宋瑛华要活着，他还要清醒地活着。

要长命百岁。

她走出医院。

余澄在家里等她。

灯光很温馨，暖意融融。

余澄的戒指放在花束后面。

两个人平和地吃完了一顿饭。

余澄要洗碗，但是被宋璃拒绝了，理由是余澄的手受伤了。

余澄闻言脸色微变，宋澜不明所以，以为她不高兴，于是主动退出，自己去收拾带回来的东西。

不知道是谁把燃料炉也塞到了包里，还要损坏的那一个。

宋璃拿着燃料炉，看着上面尖锐的裂口。

余澄刷完碗，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宋璃拿着那个燃料炉。

宋璃听见声音回头。

余澄露出一个苍白的笑。

“你，都知道了？”

她可能唯一算错的就是自己能活着醒过来，而且醒的还比余澄晚。

如果醒的早，她还能把这个玩意处理掉。

现在怎么说？

余澄怎么问？

余澄笑了笑，说：“不解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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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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