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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了(2/2)

许是受了刺激的心已经麻木,许是被寒冷弄的大脑缺氧,总之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我傻着没动。

“月月……”一说话嘴里冒白气。

苍白的手搭配艳红的指甲,夹着一张金色卡片:“我要结婚了,到时候去吧。”

她那个口气,轻松的仿佛只是约我吃顿饭。

木然接过请柬,没想到,这么快……每个人都这么快找到了归宿,该替她高兴……终于不用伺候那些讨厌的老板,不用喝到胃里翻江倒海,不用偷偷摸摸拿小费……当雍容华贵的阔太太,坐着名车住着豪宅,是月月,一直想要的生活……

“我走了。”一如她雷厉风行的方式,没有问候和寒暄。

“哎……等等!”猛然想到什么,喊她。

宝马刚欲起步又停下,尾灯亮起的颜色真好看:“怎么?”

“你的电话……新手机号,能不能给我留一个?”相处这么久,第一次有些低声下气的与她讲话。

“等一下我。”她对开车的男人小声说,下车。

黑色高靴,黑色丝袜,银色发亮的风衣及膝,还有华丽到夸张的水貂皮围巾——曾经她提到过的,未来老公的礼物——那时,她还赤身裸体的躺在我床上,呵,人生真是变幻莫测。

“给你打电话,打不通。”我的解释,略显多余,而且令她曲解意义。

她的脸,在一瞬间有我从未见过的表情,像笑又像喜极而泣的激动,我甚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她要哭出来。

“我……是想向你打听个人,叫阿阳……”慌乱,从不曾有过的慌乱,“不过可能她没用这个名字……她叫张阳阳,我曾在SUPERKTV见过她。也许是你们圈子里的人……长头发,这么高,特别瘦。对了,其实我应该给你张相片……”我胡乱的说着头不接尾的话,突然想到钱夹内侧好像还有一张暗藏许久的大头贴。

不是早想清楚了吗?不管这件事了吗?图个清静吗?可为什么,看到月月的第一反应仍是企图得到丝毫线索?

当我费劲找出那张有些模糊的大头贴时,月月早已重新恢复到我熟悉的面孔,冷淡孤傲,看破红尘:“找不到的,你死心好了。”

当然知道,就凭这几样模糊不堪的信息,找一个女孩子,尤其又是流动性与隐蔽性强的特殊行业,何其困难?“可是,我真的很想找到她……我,找她很久了。”脱口而出,才发现内心真实的渴望与焦虑。

又或者,这样费尽心力也找不到的话,我总可以死心,可以安慰自己阿阳还是好女孩儿,不曾混迹于那个圈子。

“死心吧。没戏。我走了。”月月用历尽沧桑的姿态证明着我的天真无知,转头上车。

“哎!”我走近两步。

“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快就……哈,”她边漫不经心的讽刺边整理那个漂亮围巾,“叫什么?阿阳……名字挺甜嘛!新伴儿?”

我不会解释,她也懒的听答案,一如我们的过往,两个人靠的再近也从未有过任何坦诚相对。

宝马飞驰而去,想到开车的男人——月月的未婚夫,他不会知道这两个女人在讲些什么,不会知道寒风中的对话包含了多少故事与心情,不会知道,他的娇妻,曾经与我……

失魂落魄回到家,月月的结婚请柬也不知丢在哪里——还有什么所谓。

小弟凌晨时分才回来,伴着窗外隆隆的鞭炮声冲进卫生间吐的天翻地覆,等我连拖带拽把他弄到卧室他居然已经鼾然!

加班至于喝酒吗?还喝这么多!

不知为什么,我觉的,小弟不太开心……

大年初一,我们都无处可去,无事可做。

上午接到同事刘姐的电话,说是孩子放炮把手给炸了,要去医院,求我替她值班——当仁不让的,我马上出门。临走时小弟还没睡醒,留了字条告诉他冰箱里有速冻食品,嘱咐他醒了要吃点东西。

路过单位大门口看到一辆豪华奥迪停在那里,想到门卫曾说过的,刘扬的大款男友……

初一到初五大部分馆室都关闭,我接了刘姐的班在值班室看报,很容易就到了午饭时间。食堂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老张给我打红烧肉时特意说:“嘿!那天饺子吃着还行吗?”

“行呀!”我据实说。

“你都拿回家吃了吧?”老张一向不是婆婆妈妈的人,怎么今天罗嗦起来?

“是呀,怎么了?”我并不会想要解释送饺子给刘扬的事,而且那天的确是巧合,我本意是带回家给小弟吃的。

“我说什么来着?”老张一拍脑瓜子,“门卫老贾那家伙就不是一实诚人!明明他带回去那么些饺子吃,却死活不承认!拿就拿呗,干啥还偷偷摸摸的?我老张是那样人吗?你说吃饱了想拿回去点我还能不给哇!”

“哎,老张,人家不好意思说呗!还不是你做饭太好吃把人家给馋的?算了算了。”我盯着红烧肉已经快留口水啦。

“得了吧——人家拿了不承认,还全给扔啦!”老张气的鼻子快歪了,“要不说我怎么生气呢?你拿了回去吃也就算了,没跟我打招呼也就算了,没了我再包呀!这可好,也不是为什么不合口儿了,全给倒垃圾箱了,这不是糟蹋粮食?我问他还不承认!那天食堂就咱仨吃饭,你说不是你和我,还能是谁?”

“扔了?”我隐约觉的不对。

“可不是,还是收垃圾的老陈跟我说的,说咱们单位油水是不是太大了,怎么这么香的饺子都给扔啦?”可能是长期从事炊事工作,老张对于浪费粮食——尤其是他老人家的心血——这种事深恶痛绝!

安慰老张几句,我坐在餐床前开始吃饭,奇怪,好好的一盆红烧肉却再没有刚才那么好吃——刘扬?你至于做的这么绝吗?

没想到,快下班时她居然主动来值班室找我。

“还你的保温壶。”自从那件事以后,她对我再没有称呼。

“噢……你……”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又或许我早该闭嘴?

“你不用猜了,你的事情我看到,但不会对任何人说,这你放心。”刘扬的从容淡定一如往常,但说不出的透着一种冷漠,“钥匙还你吧,我配了一把。而且,没准儿我不在这儿干了,就是在馆里干也不住宿舍了,你不用躲我,你可以回来住。”

她用最简洁有力的话语把我敲打到没半点儿招架之力,就那样面无表□□言又止看着她转身离开,潇洒又决绝。

忐忑于心的结症被如此明目张胆的指出,我思量过千万遍仍难以启齿的询问被她三言两语打发,天哪!我一直是个懦弱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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