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真的丢了工作,老板多给一个月工资表达遗憾。
他们某天领了结婚证,没有酒宴,没有选日子,一切世俗庆典通通省略。
我曾悉心规划的一切烟消云散,却不知到底该怪谁。
“打算给孩子起什么名字?”阿阳坐在对面,怀里是熟睡的宝宝。
“还没想好呢,你来定吧。”她抱着孩子的样子如圣母般安详。
“就叫丁阳阳。我想了好很长时间呢。”
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为这个简单省事排列组合般的名字。
“张晓丽也很好。”阿阳效法我的愚蠢。
“不好不好,这个名字太俗气了。我曾经有个朋友就笑话过我,还是丁阳阳好听,高雅多了。”
“谁说的?我一点不觉得俗气,我就喜欢晓丽这个名字,丁晓丽丁晓丽丁晓丽……”
我们就这样对坐着,说着笑着,不靠近也不远离,仿佛此刻即成永恒……
“嘀……”闹钟声音由低至高,月月伸手按停,很快起床准备早餐。
我也醒来,清楚记得那个梦,这次居然还有月月的片段,比从前你侬我侬或肝肠寸断来得真实许多。
我很开心,因为在梦里没有眼泪,微笑幸福。
“起床啦,今天风大,晨跑多加件衣服。”月月穿围裙也能穿出几分妩媚,真受不了。
起床,洗漱,听话地多穿一件罩衫。
我很开心。
“明天晚上出去吃饭吧。”上班途中我说。
“好呀,怎么想起来出去了?”晚餐我通常吃得很少,也讨厌油腻。
“明天你生日,我请。地方你选。”虽然这语气简直听不出道喜,月月还是差点闯了红灯。
“你怎么知道的?”对,她从没告诉过我,我也从没打听过。
“我想知道的事情……自然都瞒不过。”前几天快递来一份信用卡公司送的会员生日礼品,我偷偷签收了。
她不再说话,点点头,用复杂的目光瞥我一眼。
“你挑的地方别太贵啊……我前几个月工资都停了,太贵请不起。”下车时甩下话,她丝毫不在乎我的口气,还笑嘻嘻的。
其实,我不知道她几岁,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甚至想不出是否要合乎礼仪地送份小礼物之类。
也许,她根本不在乎吧……
第二天下午,我在单位门口站了快二十分钟:“喂?月月,干嘛呢?你看看几点了?”按她的个性,应当急不可待已在门口等候多时。
“快了快了!”她在车里。
“饭店订了吗?”
“订了。不远……也不太贵。”倒是很认真。
“……慢点开,不要闯红灯。”突然觉得还是应该友情提醒一下,真不知道她一激动驾驶本又要扣掉几分。
她从不迟到,何必为吃顿生日宴如此激动?
炫目的红色远远驶来,并且明显地,在前一个路口开始减速,慢慢停到跟前。
开门上车,我微怔片刻。月月把自己打扮得精致如瓷娃娃,浑身散发着清雅幽香。
“试了半□□服,好像……突然都不太合适了。嘿,就迟了……不好意思。”磕磕巴巴的解释,反倒是我尴尬起来。
能想象出她怎么左一件右一件地试衣——其实一柜衣服随便哪件都好,她穿起来都会神采奕奕——但她太精心了,精心到打上阿阳送我的高档围巾。
很漂亮,很漂亮,漂亮到刺眼的程度。
“生日快乐。”淡然的道一声祝福,把蛋糕送到她面前。
“还买了蛋糕?”她简直不知要怎么接的样子。
我笑笑。
算了,她也许只是无意的,她从来都没有故意要伤害过我,她从来都不知道我坚硬外壳下极度的敏感。是我自己可笑罢了,还要把些不值一提的东西看做纪念,看做某些刻骨铭心的伤痕……
她订了间环境很好的西餐厅,还有位斯文男生弹钢琴。
牛排吃不惯,所幸蛋糕还算可口。
“来瓶红酒。”月月招呼服务生。
“嘿,开车不喝酒!”我摁住她。
“没事,喝酒不开车,你开!过生日连酒都没有不像话啊!”她反抓住我,笑里夹着坏坏的调皮。
“那点一杯好了,少喝点。”服务生过来送酒水单,月月却不放手。
“点一瓶!我还没喝过这家的酒……”服务生站在旁边等吩咐,明显朝我们摆在床上紧扣的手瞥了好几下。
我简直糗到脸红,又不好大力甩开。
“今天她生日,你们餐厅有什么优惠吗?”点完酒,小声问服务生——饭没问题,酒贼贵……
“先祝您生日快乐,我们餐厅可以免费点曲。”意思就是:便宜不了。
“噢……”我恨不得,头扎到桌子底下了。
“您点一首吗?”服务生等着。
“祝你生日快乐吧……”没情调,但应时应景,主要是想快点把他打发走。
“好的。”服务生离开。月月还是坏笑着看我。
“我钱不……”“够”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对方打断。
“钱不是问题,我付。”
“……我很丢人的……说好了请你过生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