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后,穆湘洛调动灵力,树叶被风吹得摇曳,劲风来袭,如当年一般景象,金色光芒自穆湘洛身前慢慢渡到枝头,淡淡星辉,顷刻间,枯枝生出绿色枝丫,如春雨过后,枝繁叶茂,粉色的花苞绽开,樱花又复生机。
枫糖诧异,它刚刚不过随口提议,竟不想真成了。
它惊讶,穆湘洛同样惊讶,抬头望了望粉色花海,愣了愣,似有千言万语在心口,复杂且深沉。枫糖欢喜,甚是欣慰,喜滋滋道:“天凤血脉,涅槃而生,果然不同于凡人。”
穆湘洛不解,“若真是涅槃,不该是多年前那次吗?”
枫糖呆了呆,似被问到了,又做痛心疾首状,支吾道:“难不成上次不算?”
又是胡言乱语,穆湘洛只将这些归结于血玉的用处。花海之上多了只白鸟,盘旋于上,经久不走,她跃上枝头,将鸟儿捉住,这是七夕的信,上写:平安,勿念。
她每月都会来一封信,穆湘洛安心便将鸟儿放生,捏着的纸条顿时化为灰烬,身后多了抹气息,她紧张地回身,望着眸色不善的陛下,微微后退一步,心虚道:“母亲。”
依上云负手而立,眸色映着耀眼花海,清丽的天光下闪烁着复杂的光色,旋即又敛下,她语气低沉:“你这乾灵境的灵力都赶得上灵隐境了,灵狐前辈可知缘故?”
阴影之下,枫糖求生欲极强,摇首:“不知,三殿下的经脉是陛下修复,体内灵力几何,应该周帝清楚,替人修复经脉,灵力损耗过大,高境界者的灵力纯厚,指不定陛下深厚灵力洗净体内污秽,修炼时灵力大涨,自然超越普通人。”
它说的一半是实话,穆湘洛体内的灵力精纯且深厚。依上云神情微凛,似是不以为意,道:“灵狐前辈诓骗人的能力,又精进些许了。”
灵狐讪讪,瞪了一眼,才道:“周帝不信,我也无法,不过周帝灵力损失过半,这是实言。”
依上云宁静如春风,并未在意这般话,按道理来说,灵狐是圣物,太一门之事无所不知,但它有心隐瞒,比如血玉只有天凤血脉的少司命才可拥有,比如以精血产生的生死契,它都选择隐瞒。
她甚至隐隐感知,灵狐让她废去阿洛灵力也是有着其他算计。灵隐境的深厚灵力,阿洛不过乾灵境就可拥有,这其中的秘密,想来它是不会说的。她隐下外在情绪,看向阿洛,唇角弯了弯,云淡风轻,笑道:“阿洛,婢女可以随意出宫?随意去刑部?随意见丞相?”
就知无好事,穆湘洛沉默了须臾,甚是艰难地露出一丝微笑,“我查出于秋可能在世。”
依上云垂眸,肩上多了瓣樱花,与她身姿甚是契合,恍若天成,她平静淡然,方才灵狐口中灵力消耗过半的人似不是她。她将樱花拂去,眸光扫过灵狐,眉睫微动,目光幽幽,淡然道:“于秋活着与朕何干?又非朕害她,害她之人,要么活在陵寝要么死于非命,朕好端端地站在此处,阿洛你说是不是?”
穆湘洛当真无语凝噎,竟找不出话来反驳,于秋活着确实与陛下无关,对于这个问题,陛下没有道理要深究,她选择沉默。
枫糖觉得势头不太好,瞬息跑得不见影子。
待它走后,依上云望着西去的光色,沉吟须臾,看向穆湘洛:“该用晚膳了。”
本就紧张的气氛随着这句家常的话,又添几分凝滞,穆湘洛垂下眼帘,她不想去用膳……宴无好宴,这是常理。
她是何心思,依上云一猜便知,懒得搭理她,抬脚往中宫走去,走了几步,见小东西还站在原地,她适当提醒:“你打算在这里住一夜?”
穆想洛这才回神,跟上她的脚步,依上云不言,她心中有疑惑,横竖灵狐不在,她问道:“母亲当真不介意于秋活着?”
“阿洛,你不该想想今日擅离职守的罪吗?”依上云避而不答,反提起这些小事,穆湘洛不明白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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