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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1/2)

她能想到的事, 温玉自然深思熟虑, 她走到炉火旁, 仿佛陷入了神思,穆湘洛托腮, 清澈透底地眼睛看着她, 道:“温相, 此事阿净可知晓?”

这才是关键的问题, 于秋不管怎样都是温净的生母,这点是温相无法替代的,况且温净这些年不曾忘了于秋,若知道她活着, 她的选择将会是温玉行事最大的阻碍, 但穆湘洛知晓, 温玉会尊重温净的选择。

温玉稍稍有些怔住,半晌后,她露出温和的笑容,坦然道:“自然以北周国事为重。”

穆湘洛摇了摇头,她蓦地明白陛下看重温玉的缘由了,她重情且理智,一朝之相, 她承担得太多。可她亦是女子,不如男子果断, 亦多了为人母的胸怀。她觉得整颗心酸软了一下, 慨然道:“温相, 温净有您,确实是她的福气,此事我觉得有必要先告知,无须隐瞒,且让她明白,于秋若真是假死,不顾她的死活,其间道理她会明白的。”

“此事过早,且等等罢,她若真活着,再告知阿净,秘卫军那里还需殿下相助。”温玉的语调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怆然,秘卫军追查办事的能力远胜神策军,陛下一手培养出来,自然有着胜人之处。

“可,我近来无事,且让秦漪听您吩咐。”穆湘洛扯了扯唇角,前些日子她让秦漪追查明帝驾崩一事,时间相隔太长,又是秘密行事,苦于进展,又发生于秋的事,此事便暂时追查,待于秋案子结束再查。

只是查探先帝死因,陛下知晓后就隐隐不悦。惹她不悦,自己也觉得无奈,她并非不信陛下,只是些许事要查清罢了。

“三殿下观事通透,如何就惹得陛下不悦?”温玉微勾唇角,她鲜少见到陛下因晚辈之事而不悦,她非量小之人,不会耿耿于怀,显然三殿下触碰她的底线了,至于是何底线,她隐约感知先帝有关。

穆湘洛忧愁,怔了怔,无辜道:“陛下心思深沉,我实在观不透。”

温玉觉得与孩子斗智斗勇,乐在其中,她索性坐下来,欲有畅谈之势,诚恳道:“臣愿闻其详。”

“说来话长,温相近日愈发悠闲?”穆湘洛不傻,温相不仅忠君,更与陛下同心,说与她听,必然转达陛下,不可说。

温玉拨了拨茶盖,对于三殿下这个孩子,吃软不吃硬,如同小孩子拿糖哄,或许比高声怒骂危言恐吓有作用,她问“是否与先帝有关?”

老狐狸戳中重点,穆湘洛淡然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漠然,警惕地望着温玉。

不善的眼神,温玉见得多了,她淡笑:“臣猜三殿下该不会想不开,怀疑陛下去查先帝死因?”

穆湘洛咬咬牙,温玉唇角浮起了然的笑意,道:“如果真是这样,陛下不怒非常人。当年我在军中,玄虚阵前陛下再三劝阻先帝不可闯阵,是先帝意气风发,后来重伤,军心散乱,是陛下一力承担,只要她稍微示弱,穆氏宗族就会谋反,其他三国顺势围剿,大难在前,她夺皇位,确实有错,但比之灭国大错,这是算不了什么,只是北周国号犹在,先帝子嗣犹存。”

“名与心,她好似选择后者。只是殿下怀疑先帝驾崩比陛下有关,是否太过苛刻,她待您如何,想来您应该清楚。”温玉眸中生起忧虑,见穆湘洛面无表情,她蓦地想起一件事,低声道:“寂笙与陛下当年曾有一个约定,应该说是寂笙单方面的约定,先帝未曾拒绝,陛下与先帝不和,导致帝后离心。”

提及寂笙,穆湘洛眉眼间带着迷惑,她也隐隐感知二人似有联系,旋即问道:“是何约定?”

温玉面无表情,“殿下想知,自己去问陛下,至于先帝之死,您若有时间也可去查,不过我查了多年也未果,臣最近事务繁多,您若想查,臣可以移交给您。”

“陛下也在查?”穆湘洛震惊。

“殿下这个晚辈都觉奇怪的事,陛下自然觉在查,臣只查到先帝驾崩当夜,有人进入寝殿,来去无痕,按照当时的情景,约莫是太一门人,但是证据太少,有些牵强,又为安名心,陛下将所有守卫斩杀,守住这个消息,若是旁人知晓先帝死于非命,必会举国震惊,又逢多事之秋,故而陛下瞒住此事,秘密查探。”

这些事情过于阴暗,穆湘洛自然知晓,她怔愣须臾,才道:“我去查,无非是因为此事与太一门无关,不知是何人。当时太一门高境界武者皆在玄虚阵内,无法分神杀人,不过于秋若是活着,自当别论,大祭司失踪多年,据门人反应,大祭司在于秋死后失踪,寂笙都寻不得,自然不会好心助寂笙入北周杀人。”

温玉何等精明,自然晓得她的话中含义,眼下无人,她试探道:“你觉得与于秋有关?”

“杀先帝,首先境界高,前十二司命皆是天选之人,自然灵力高深,且她与先帝之间,怨恨自不必说,想来想去,除她外,我想不到何人甘冒这般大的凶险入北周杀人。”

温净沉静,穆湘洛又道:“前十二司命,灵力雄厚如山,非浮云等人可比,玄虚乃是太一第一阵,多少高境界者折损,您忘了,于秋是司命,亦是玄鸟血脉天选之人。”

屋内一片静寂,气氛有些紧张,炭火噼啪作响,穆湘洛敛了本就浅薄的笑意,于秋若真死,自然想不到她,但她如今活着,自然而然一些事就会在她身上找到结果。秦尚明杀于秋,人人都会相信,因为秦尚明狠辣,于秋爱她,人便相信这件事。

如果秦尚明未曾得手,又怕先帝牵连到他,故而直接告知众人,于秋死了,葬在何处,除了温净这个女儿,无人会去想这个问题,而温净当年不过七八岁孩童,自身难保,没有能力去想这些。

因此,所有人相信,于秋死了!

温净站起身,看着殿外细雨,眸色迷离而缥缈,袖子双手蜷曲,用力到指节开始发白,身后的穆湘洛似是淡然,闲到敲了敲桌面,并未有太多的痛苦,道:“所有的事情有两种前提,一则陛下并非参与先帝驾崩此事,二则于秋当真未死。”

“臣会查清于秋是否当真活着,若真如殿下所言……”温玉顿了顿,若真是如此,温净必受牵连,弑君之罪,罪获满门。

“不急不急,温相切勿急躁,依蘅不会离开平阳城,让秦漪跟着就是。”穆湘洛神色慵懒,站起身,道:“有些事只有灵狐知晓,我需要去问问。”

她想知道大祭司与于秋到底是何关系,于秋假死,大祭司失踪,二者总有些关联的。

*

灵狐最近伙食愈发好,日日烤鸡,吃得有些腻,看到不请自来的穆湘洛,张口就道:“阿洛,烤乳猪的味道甚好,不如今日吃这个?”

天气不好,雨雾濛濛,枫糖躲在廊下看雨,穆湘洛将雨伞置于一旁,身上没有湿,她本就不是婉转之人,开门见山:“不知灵狐前辈可曾掐指算到于秋是否活着,或大祭司与于秋是何关系?”

灵狐沉默,正欲诓骗过去时,穆湘洛蹲下来,静静地望着它,眸色深深,“为何于秋出事后,大祭司就失踪,十多年后她才舍得出现,枫糖,我的耐心耗尽了,你既是我的宠物,就该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显然有备而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枫糖知晓她沉稳持重,没有把握不会来逼问,它爪子挠挠头,长叹一声,道:“那些情情爱爱,我怎地知晓,作为灵狐,我不懂人间情爱。”

“你的意思是大祭司倾慕于秋?你糊弄鬼……”穆湘洛提起它,心中愈发郁闷,看着左右宫人,吩咐道:“去找铁笼子过来,越脏越好。”

“穆湘洛,你大胆……”灵狐四肢腾空,扑腾扑腾乱踢,气恼得很。

“灵狐,我胆子大做的事你第一次见?两人同为女子,怎会有爱情可言。”

“好像是哦……不过你们平阳城里贵族,难道没有女子喜欢女子吗?都不提罢了,大祭司不过表达自己感情罢了。”枫糖一本正经。

越说越离谱,穆湘洛懒得理它,等宫人拿了铁笼子过来,立即扔进去,在上面设了结界。丢到落满雨水的草丛里,她撑着伞,居高临下地望着灵狐,弯唇笑道:“枫糖,在这里待五天,我再放你出来,可好?”

枫糖爱干净,这是穆湘洛知道,她深深望了一眼灵狐,笑道:“五天后吃烤狐狸,不过饿死的狐狸,皮肉粗糙,味道不大好,不过百年狐狸肉,尚可尝尝,指不定可增长灵力。”

“穆湘洛,公报私仇,哼……”枫糖缩在笼子里,背对着穆湘洛,嘀咕道:“大祭司纯阳修为,高于周帝,甚至远超寂笙,不过他心不在太一。”

“等等……”穆湘洛觉得它话中有话,冒着细雨蹲下来,伞面替枫糖遮去雨水,“大祭司纯阴术法,这是我亲眼见过的,怎地又是纯阳,你说清楚些。”

那日对战枫糖并不在场,闻言,它怪道:“大祭司是纯阳修为,非天凤血脉,但他修为精进大为迅速,才会做了太一门大祭司,并非天选之人而如此奇特,自然引人关注,它确实是在于秋出事后才失踪。”

当年先帝烧毁大量太一书籍,而门人死伤殆尽,高境界者死于阵内。因此关于大祭司的记载,几乎没有,书籍被焚,知晓他情况者,死于阵内,所有职责才落于少司命身上。

然而,大祭司是男是女,修习术法纯阴纯阳,更无人得知,寒羽蛰伏多年,她说是大祭司,灵狐未曾反驳,作为少司命的穆湘洛不知内情,十二司命听命行事,假的便成真。

所以,寒羽自称是大祭司,无人质疑。顺理成章,接管太一门。然而穆湘洛与她生存在一起多年,她对太一门熟悉不亚于灵狐,那么,之前她又是谁?

穆湘洛看着枫糖,喃喃道:“现任大祭司是寒羽,纯阴玄鸟修习者,她之境界,已过太一,与当年寂笙,相差无几。”

“那是你们笨,不过怨不得你们小辈,寒羽心计颇深,可与周帝相提并论。”

灵狐之言,半知半解,真假亦不知,穆湘洛依旧将它丢在草丛里,自己撑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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