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母后,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渣男梁逸文期期艾艾地道。
沈月露这个妖艳贱货,哪里比得上月茹清纯不做作?
不娶,坚决不娶!
他并不笨,毕竟是个皇子,勾心斗角的几乎是本能,也很清楚出了那样的事,有沈志诚在撑腰,沈月露他几乎是必定要娶的。
只是他情窦初开,难免就将性格里掩藏得极好的弱点暴露了出来。
想要得到,又不想付出,天真得可以。
听完儿子说的话之后,继皇后面色如常,兰花指翘起,细长的手指拈着茶盖轻轻拨弄茶叶,水雾袅袅,遮住了她的面容。
“别人不知你是个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么?把所有的一切,清清楚楚地道来。”红唇微开,声音微哑,却轻轻地挑动着人心,“如果,你真的不想娶沈家庶女的话。”
这位皇后出身不高,从王府的侍妾到贵人,再到贵妃、皇后,一步步走的艰难,却十分踏实。她性格敏锐聪明,一听儿子这支支吾吾的话,就知道他肯定有所隐瞒。
“母后,那沈家算计的可是你儿子!”梁逸文顾左右而言他。
继皇后慢条斯理地道:“一码归一码,沈家若是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本宫自然会让沈家付出代价。只是——”
那调子一拖长,心虚的梁逸文就知道不好,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阿文,你不该欺瞒娘亲。”精致的妆容下,一双威严的眼眸充斥着受伤。
一个慈母,被疼爱的儿子欺骗,必定会伤心的。
“娘亲。”梁逸文蠕动嘴唇,无法辩解。
他确实隐瞒了很多,并且是下意识的。不知道为什么,梁逸文直觉不能让娘亲知道自己心悦月茹,总觉得那样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内心挣扎了几下,梁逸文还是苦着脸,老老实实把一切地说了出来。
他知道娘亲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不容易,所以自小孝顺,样样听从娘亲的。
这捉奸一事,从支开人,到下药,到空出禅房,到把人送到禅房,到自然而然地引人捉奸在床,一条龙环环相扣,缺了哪一环都是不成的。
梁逸文也没做什么,他就是知道了女主要做的事之后,行了个方便而已。
虽然不知道沈月茹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但……那毕竟是他心爱的女子。
皇后听完之后,手一抖,将茶杯啪地放到桌上。
那茶盖摔倒了地上,啪地碎了,灼热的茶水洒了出来,梁逸文的心随也着这茶盖顿时一惊。
皇后怒极反笑:“愚蠢!佛门清静地,做这样的肮脏事,你们也一点都不亏心么?”
梁逸文摸了摸鼻子,嘟囔道,“只是一间寺庙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些年来,在法华寺的引导下,佛教收缩了势力,低调了许多,与外界的交往也减少了许多,以至于许多年轻一辈的人,根本不清楚,佛陀的光辉,曾经是多么耀眼,多年顽固地覆盖着整个南梁王朝。
“本宫告诉你,梁逸文!”
完了完了,娘亲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
梁逸文连忙跪了下来,膝行到皇后身边,抱住她的大腿,“阿娘,莫气!是儿子不孝,是儿子错了!”
怎么能不气?
佛教,法华寺,佛子,哪个是好惹的?
这样子作践人家,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不提这些僧人和佛教的信徒,光是昔年那一批批还俗的弟子,如今在俗世所占据的席位,就足以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当年,佛教的势力都在明面上,看似可怕,却不是无坚不摧。
但是,现在佛教隐藏在真龙的身后。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才是真正让人忌惮。
何况,那位看似宽容大度的佛子,可不是看起来那样软弱可欺的。
那些欺到过他头上的,哪个得了好?
那些掩藏在寺庙里面的算计,一一被不动声色地化解。那些肮脏的、阴暗的,入了法华寺,就像猎物进了蛇口,就再也出不来了。
还像鸟儿飞过天空,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要不是皇后这些年一直在监视法华寺,她也未必能这样清楚。
无知者无畏,正是因为明白,才会恐惧。
真是傻子才会去招惹他!
憋着气的皇后不理儿子,继续冷声道:“你父皇登基二十余年,泰安十一年,西南涝灾,泰安十四年,南地涝灾,泰安十六年,北齐地龙翻身,了然大师均救万民于水火。”
“常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圣僧所造浮屠,何止千万级?”
“天下名望之盛,莫过于他,百姓慈名之悲,无人可比。得罪了他,比得罪天下万民更可怕!你哪来的胆子,在法华寺闹事?”
说到后面,皇后眼尾飞起,面上厉色颇严,声音异常冰冷。
想当皇帝,名声就不能坏。否则就是登上了皇位,也坐不长久那龙椅。
法华寺这个庞然大物从来不主动惹事,但是谁敢保证,在他的地盘闹事,不会被惦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