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边厢
只见那棺中少年面上的血色符文彻底褪去,露出原身俊秀如玉的面庞,单看那棺椁的成色,便知此棺已掩埋近百年,然则棺内的尸身却保存得十分完好。
渐渐地,那清瘦的面庞也慢慢有了血色,睫毛微颤,竟似要醒过来一般。
“啪——”
纤长的手指攀住了棺沿,下一瞬,少年果真睁开了眼睛!
自瞳孔深处连连闪过几抹血色,几经变幻,那久未睁开的眸子中渐些有了生机,轻轻一眨,便已恢复了常人双眸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主人刚刚醒来,所以那双眸还微微泛着懵懂。
“啪——”又一只手攀住了棺沿,少年吃力地坐起,望着远处的僵尸方阵,向着其中几头面向他这一方的恶尸冷而僵硬的笑了下,谁知那原本应该毫无意识的恶尸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威胁一般,大声尖叫起来,很快,所有的恶尸像是受那头恶尸的感染,也跟着尖叫!
然后便见的十二头恶尸尽皆发了狂,拼命的想要摆脱那黑戒以及血雾漩涡的牵引,凶尸阵一时大乱!
而位于阵中心的祭司自然首当其冲的遭了殃,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被漩涡吞噬的只剩一堆白骨。
赶尸人大惊,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回头往棺材那看去,然而什么异常都没有,某少年捣完乱后自又将他自己的所有痕迹恢复原状。
可那赶尸人也顾不得细看什么了,已然有几头恶尸脱离了掌控,很快,方阵也散了,血雾褪去,黑戒掉落,棺中的少年勾了勾手指,黑戒便又悄默声地回到了他手中。
然而那些棺外的人却急着去控制那十二头恶尸,根本没发现这一点,赶尸人手中的铃铛都快摇坏了,可那些凶尸根本不为所动,甚至开始攻击他们。
少年在棺内活动着僵硬的手脚,听着棺外的打斗声,似乎是又新来了什么人,却不是赶尸人及灰袍人的一方的。
“哼!尔等可让我们好找!”侯淼说着,手中长刀一斩一劈,连连逼退了五六个灰袍人。
“侯兄!要留活口!”冼季琛展开手中折扇,他眉目含笑,实则眸中只有冷意,“还有御兄和温道友,麻烦两位将那些恶尸追回!”
“知道了。”御清绝语罢,双眸半阖,眉心的风字敕令一闪,他道:“璧乾,我已御风在每头恶尸上打下印记,你拿着敕风令即刻追踪便好!”
“嗯,到时还是此地汇合!”温璧乾应了,抽出藏在手袖中的峨眉刺,她接过御清绝扔来的一块绿色还微微泛着莹光的玉牌,向其打进指决,玉令便悬于空中,然后向着一个方向飞速而去。
温璧乾紧跟其后,想来记住此令,便能很容易的捕捉到那些被御清绝打过风字敕令的恶尸了。
眼见事情败露,赶尸人并不想再纠缠下去,便对那灰袍领队道:“分开走,到时老地方见!”
“公子放心,老朽知道怎么做。”
语罢,两个人便很有默契的一东一西分散逃开,赶尸人跳进草丛,入了更深处,灰袍人借着密林地势掩住了身形。
一扇挥开那些碍事的小喽啰,冼季琛冷笑道:“哼!玩这招!”
“侯兄,那灰袍人先不管,我早在山外设了埋伏,你我且先合力捉住那个被称‘公子’的,想来是个重要角色。”
“好!”侯淼应着,向着赶尸人逃去的方向追去。
冼季琛收了折扇,紧随其后,不过临走前倒是发现了被一早安置在一边的那口红木棺材,但此时追那赶尸人要紧,他只好匆忙在那棺材上扔下了个临时结界,便转身远去。
彼时,被莫名结界砸中了脑门儿的某少年一脸抑郁…
难道今天真不是个出棺的好日子?棺材被盗,黑戒被抢,好不容易喘口气,又有人莫名乱扔东西砸他脑袋!
……
……
“冼星!回来!”冼星琅被那剑引入了一处阴沟,眼见所去之处越发凶险,他当机立断,从指尖逼出一滴精血,于空中画了道血符,强行将那把冼星剑召回。
紧紧抓着剑柄,“冼星剑”却还不愿就此在主人的掌中安分下来,剑身不断震颤,仿佛是受了什么强大力量的牵引。
冼星琅皱眉沉思,这把冼星剑是他在君子山深处的剑冢中所得,原本这件煞气极重,任何人不得近身,可不知为何那日他不过刚入剑冢,便被这剑缠上来,而且这剑他甫一入手,煞气立消,甚至原本有其他灵剑想选择冼星琅为主人,此剑便凶性大发,直接将那些灵剑劈成几截,最终无法,便只得将这剑带了出来,完成了他的成人礼……
“咚—咚——”一阵沉闷的敲打声打断了冼星琅的思绪,不仅如此,就连他手中的冼星剑因此也因为此声而再次疯狂起来,一个冲力,竟带起冼星琅的身子也往前踉跄了几步,且趁着他不备的空当,拖着他就往阴沟深处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