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打算交男朋友。”魏进长大了嘴吃惊的看着他,一脸的难以置信。
林渊忍无可忍的白了他一眼:“你想多了。”说完拿起东西就准备走人,也不知道这人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哎,对了,那挺可怜的小姑娘好像叫姜暮秋,是你们学校的,还是你的学生呢。”魏进叫住他道。
林渊愣了愣,回忆了一下,确认没听过这个名字,虽然学校学生很多但一般报过名字的他都能记得。
世上可怜人何其多,哪里可怜的过来,看见的,看不见的在世上每一个角落。他想,自己在别人眼里或许也是个可怜人。
酝酿了一阵,外面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下雨,林渊把包放进篮子里跨上车一头扎进了雨里,细小的雨滴落在脸上凉凉的,微微刺激着皮肤很是清爽,这种与自然的接触让他心情一下子舒展开。
但林渊美妙的感觉还没持续几分钟就被一滩溅过来的泥水给打破了。
一辆摩托车以120的秒速风一般的从他旁边一闪而过,炫酷的一抹黑影呼啸而过,溅起的泥水糊了他一脸,林渊伸手的抹了把脸,再睁开眼,摩托车已经不见踪影了。
林渊眯着眼盯着绝尘而去的车影沉默了两秒,压抑住了心里缓缓升腾的火气,看着身上被溅上的污点叹了口气。
稍稍加快了点想着回去换身衣服,转弯进井儿巷小吃街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由于声音来源很近,吓的他一激灵车头拐了个大弯。
林渊赶紧刹了车脚撑着地往前瞟了一眼,看到了一辆拉风的哈雷摩托车,真是巧呢,林渊心里冷笑了声,车上的人带着头盔看不清脸,不过撑在地上穿着黑色修身裤和短靴的腿很是抢眼,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趴在地上扒着那人的腿哭的快喘不过气了。
“你们男人都是负心汉,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哭着哭着眼泪鼻涕蹭到了男人腿上。
“杜蕾,我给你三秒,再不起来后果自负。”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丝不耐烦。
“啊,我怎么就瞎了眼,咳咳咳,看上了这么个玩意,呜呜呜呜……”地上的女孩一边嚎着一边利索的爬了起来,末了还不忘把地上的包捡了起来拍了拍。
“我能坐后边不”女孩抽涕着问了句,刚准备抬脚摩托车就“轰轰”两声跑远了。留着女孩一脸蒙逼。
“败类”林渊默默的看了场戏,又看了眼抽抽搭搭的女孩林渊摇了摇头蹬着嘎吱嘎吱的车走了。
回到宿舍换了身衣服,林渊脑子里又想起了那个开摩托耍酷的男人,不得不说在这个偏僻的市区里倒也是一道新奇的风景线。
抛开这些烦心的事,林渊准备了下待会上课的材料,对于本职工作他虽然不是很热爱,但毕竟是吃饭的家伙,不得不认真以待。
初中的学生在“少年期”不免都有些叛逆,精力也格外的充沛,无论男女个个都有些刺头,上课时说话打闹,目中无人,尤其是末尾班。
由于学校学生少,每个年级也就六个班,六班就是集合了所有差生的班级。
作为六班班主任的老徐,林渊是看着他一年年的头发都快掉光了,每天在办公室拿个小镜子薅着头发唏嘘长短,骂着这些小兔崽子们白眼狼,每次这时候他都很庆幸自己只是个美术老师。
跟着上课铃声林渊走进了教室,教室里喧哗一片,好不热闹,班长是个有点壮的女孩子,看到林渊走进来立马中气很足的喝道:“起立”班里终于稍微安静了点,一个个交头接耳,嬉笑打闹的站了起来。
“林老师,我们来抽签决定画谁吧?”最后一排一个男生兴致勃勃的说道。
“我直接抽学号。”
“啊,别啊,老师画我画我,我可是你的超级迷妹。”一个扎着朝天马尾的女举着手生激动的晃来晃去。
“就你这被猪亲过的脸还好意思让老师画你,老师画我画我。”又一个女生尖叫道。
“草,老子长得再丑也比你好看,你这没进化完的傻帽。”马尾女生女气冲冲的回讽道。
“哈哈哈,两个丑八怪互怼吧。”“你们就别为难老师了。”后排的男生齐哄哄的大笑。
林渊无语的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看着乱糟糟的学生,伸手用力拍了下讲台:“18号是哪个?”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一会,一个齐刘海女生低着头站了起来,周围一片哀嚎:“怎么不是我啊,哎。”
女孩长得挺精致,瓜子脸,齐耳短发,脸色略微有点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很内敛是个内向的女孩子,林渊让她拿着椅子坐在了黑板旁边,“把头抬起来点。”
他轻声说了句。女孩微微抬起来头,动作看起来很腼腆,但林渊从她眼睛里看不出来一点羞涩,像一滩无波澜的死水。
一堆看热闹的学生站在他后面,看着他拿着笔在纸上涂涂抹抹,议论纷纷,倒是没人问问题,因为学生知道,估计问了也碰钉子,这个老师话少的很,有点不大爱搭理人,偏偏那些青春期花痴的女生都觉得这样很帅。
下课铃声响起,林渊终于停下了笔,女孩走了过来看了看他给自己画的肖像,平静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艳,“老师,你画的真好看。”女孩弯起嘴角地笑了笑。
一滩死水的眼睛里仿佛闪了一点光,“可以把这张画送给我吗?”她看着林渊带着点希冀。
“可以。”林渊把画吹了吹撕下来递给她。
“老师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女孩盯着他有点脸红。
林渊顿了一下拿过画在反面签上了他的名字,他不是很喜欢在画上签名,会破坏画的美感。女孩郑重的接过画,道了声谢。
“我很喜欢画画,可惜家里条件不允许,能收到老师给我的画我真的很开心。”女孩漆黑的眼眸认真的看着林渊:“我叫姜暮秋,老师以后可以请你偶尔指点一下我的画吗?”
林渊诧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可以。”
人生真是充满了意外,一个多小时前刚听过这名字,一个小时后就见到了本人,只是在这个女孩的身上完全看不出父亲去世的阴影,很平静,或许是表面平静,外人看不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