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 就是这些。”
赤司征十郎将他今天大半天受到的“不公待遇”, 脸不红气不喘语气平和地向近卫辉映夜分门别类地一一罗列出来。
近卫辉映夜可以肯定, 赤司征十郎是个非常记仇的人, 尽管他面色如常地说着这一切,但是,单凭他数出了安倍晴明旁观嘲笑的次数、装聋作哑的次数,还有源博雅说风凉话的次数、怀疑他的次数,近卫辉映夜用脚趾头都知道,这两个教科书级的人物, 已经永久地上了赤司征十郎的黑名单,永不下榜, 永远无法撤销。
——真·教科书级。
不过近卫辉映夜非常好奇, 到底这两位教科书级的大佬,究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能让赤司征十郎气成这样。毕竟, 这家伙虽然是个小心眼儿,记仇得很,但是他懒得去记与他关系不大的人的仇, 因为对他来说, 这叫做“能源消耗和资源浪费”。
——因为他们无数次惦记你了鸭~
而且,赤司征十郎不仅不喜欢她跟他说别的男人,也一向避免在她的面前,提及别的男人。以前小的时候近卫辉映夜不解其意,到了长大之后, 才晓得这家伙不仅是个记仇的小心眼儿,还是个大醋缸子,百十年老陈醋的那种,霸道的厉害。
总而言之,等到赤司征十郎说完之后,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近卫辉映夜的睡意也全都消除了。
“小征,天黑了呢。”近卫辉映夜眨了眨眼睛,出声提醒道。
如今,外面的天空已经是黑透了,沿街的不少商铺,因为天气寒冷,待太阳一落山,便早早儿地关了店门。这平日里热闹非凡的朱雀大路,如今也抵不住冬末春初的严寒,看起来颇为冷清。
店铺们到了晚上,都纷纷关张歇业,整个街道便显得黯淡了许多,下榻在沿街旅馆里的近卫辉映夜,自然也充分地感觉到了这份萧索。外面没有灯光也鲜少行人,这夜晚未掌灯的房间里,便更是黑黢黢一片。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这意境,不太好,不太好。
近卫辉映夜在心里一想,便是默默摇了摇头,同时,开口唤着赤司征十郎,提醒他让他松开手,她去点个灯。
不管要讲什么,还是亮堂堂地讲才比较好。
当然,近卫辉映夜说是去“点个灯”,其实......别期待了,这个过程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真的只是屋(物)里(理)点灯而已。她不敢轻易使用自己的阴阳术,毕竟,既然已知对手里有阴阳师,还有时间溯行军,那么总归谨慎行事,比较稳妥安全。
近卫辉映夜前面交代自家式神们克制住自己的爪子,努力做到这些,作为他们的阴阳师,近卫辉映夜自然也要以身作则,不能图方便就违背承诺。
“嗯,是啊。”听到近卫辉映夜的话之后,赤司征十郎这才朝窗外的方向看了一眼,短暂地停留了一两秒钟,而后便将目光从窗外,又移回到了近卫辉映夜的脸上,喃喃道,“天黑了呢。”
纯粹的感叹句。
近卫辉映夜:......
她叫他,不是让他来抒情的好吧!
说到天黑了,他也没有点什么“赶紧开灯”、“离女孩子远一点”、“男女还是不要共处一室”之类的自觉吗?
——对不起,他没有。
——还有,本来挺正常的一件事,怎么说着说着,被你给说得好像有点“歪”了啊喂!
近卫辉映夜屈起手指,就像是敲门一样,轻轻敲了敲赤司征十郎的胸膛:“你就这点想法啊?”
“那不然呢?”赤司征十郎微微歪了歪头,因为室内实在是光线不明,借着外面远处照过来的灯光,和天上时隐时现的月光,近卫辉映夜只能看到少年一个大概的轮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纯然,仿佛只是在单纯地困惑而已,“我是不是应该想到什么?”
“你说呢?”近卫辉映夜又用手指敲了敲少年的胸膛,仿佛这样,就能把他敲开窍一样。
“唔,比如......”赤司征十郎稍微坐直了些,俯身朝近卫辉映夜倾了过去,尽管二人因为黑暗,即便面对面也看不清楚对方,但也正因为黑暗,在视觉变得迟钝的同时,其他的感官都在同时变得异常敏锐。
赤司征十郎的再度逼近,使得二人温热的呼吸,彼此纠缠在了一起,一同快速升温。
少年清冽纯净的声音,仿佛也染上了这迅速上升的温度一般,微微扬起,道:“做些晚上应该做的事情?”
——够了,你更污~~~~~~~~~~~,快坐下!
近卫辉映夜的脸庞,本就被赤司征十郎口鼻之间喷薄出的热气,染上了一层灼热的温度,如今他这么说,少女更是瞬间从头热到了脚。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全身都是又红又烫的。
她只恨不能,直接对着这小子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脑瓜子来两下,只不过,如此的花,反倒是坐实了她确实在想某些不良画面。如此,少女只能一边心里冒火,一边忍着。
赤司征十郎这人是真的没治了,说话之间猝不及防,就对你污~~~~~~~~一下,以前那翩翩君子、恭谦有礼的模样,仿佛全被他吃了似的,再也回不来了。
明明,他们俩也没交完多久,他怎么就腐败成这样子了呢?还是说,这家伙其实本性就是如此,只不过之前一直封印着,如今被她解除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