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哥……你可不可以……不要……不要喜欢别人……”
——你可不可以喜欢我。
他犹豫了很久,后半句话终究还是忍住了没问出口。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问这样的问题。
可是眼泪却不像问题那么容易忍耐,悄悄沾湿了韩宗黑色的衬衫,酸涩且温热。
“嗯,不喜欢别人。”
韩宗把白贺揽进怀里,声音低沉而温和,平静地回答着白贺孩子气的问题。
他非常清楚未来将要面对的凶险需要他付出什么,所以他绝对不会向白贺承诺什么,或是承认什么。
这是他可以回应白贺的唯一的承诺。
他们乘坐的航班在上午出发,当天晚上抵达了T国的首都机场,四人辗转抵达预订的酒店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之后了。
柳东皓一到酒店安顿好,就联系了租车公司,让他们把预订好的车开过来。
按照韩宗的驾驶习惯,柳东皓替他订了一辆豪华越野车。
韩宗到了酒店就待在房间里没再出来,白贺带着程子一起到酒店前的停车场验车,绕着这辆造型复古,方方正正的黑色越野车打量了一番,心说虽然这也是辆豪华越野车,却和韩宗的那辆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光是个头就小了两圈,气派的程度一下子缩水了不少。
不过身在国外不像是在家门口可以任意妄为,能有现在这样的自驾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柳东皓习惯了开跑车,租的车和他原本开的那辆是同一个型号,这倒让白贺有些出乎意料,他本以为柳东皓是个全方位无死角的喜新厌旧男,没想到在某些领域也会有专情的一面。
他们看完车回到酒店大厅,白贺刚刚对柳东皓的印象提升了几分,柳东皓就笑嘻嘻地勾着白贺的腰,贴着白贺的耳朵,亲热地对他说道:
“宝贝,晚上我带你和小胖程一起去潇洒潇洒啊?有家酒吧的人妖长得特别正,活儿好的不得了,那边还有药,保证你销魂无比,爽的飞起,第二天就忘了韩先生那个老男人……”
程子在飞机上和柳东皓侃了一路,两人已经互相熟悉了不少,这时候和柳东皓说话已经完全不像刚见面的时候那么客气了,撸起袖子骂道:
“玩人妖嗑药你也说得出来,我真得替你爹好好教训你一下,一天到晚就知道浪里个浪!你也就敢趁宗哥不在的时候嚣张,有本事你带着白贺到宗哥房间里去再说一遍,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白贺也笑着推开柳东皓,婉拒道:“柳哥,悠着点儿,咱能不能别一上来就整这么重口味的,之后的几天不得虚脱了啊?”
柳东皓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完全曲解了白贺的意思,挑逗地朝白贺眨了眨眼睛,凑近白贺用哄女朋友的口吻一本正经地答道:
“行行,我的小宝贝,你说啥就是啥,咱们从清新浪漫的开始玩,晚上我带你去海滩放烟火好不好?我带着套套,放完烟火我们正好可以野战,又清新,又浪漫……嗷——”
白贺皱着眉头啧了一声,实在忍不了柳东皓在大庭广众之下喋喋不休地说这些骚话,上去一巴掌拍向柳东皓的后脑勺,严肃道:“注意素质。咱们现在在国外,能不能别给自个儿人丢脸啊。”
三个人说说笑笑地一起回了白贺和程子的房间,程子从纸袋里翻出来一个刚买的芒果,一边剥皮一边问白贺:
“白啊,我上飞机之前就一直想问个问题,早上困得直迷糊给忘了。我看网上的日历说,这边儿的万佛节还有将近一个礼拜,咱们是不是来的太早了?这几天有啥安排吗?”
白贺也拿了个芒果,啃得满脸满手都是黏糊糊的芒果汁液,百忙之中抽空回道:“不早了不早了,其实时间挺紧的。宗哥跟我说了,咱们顶多休息一天,就要开始准备了,好像要先去个什么什么地方……”
“那个名字太长了,我忘了。反正就是先去那边请一个送灵用的护身符,叫什么蛹来着,然后还要去几个庙里轮番拜几个神,还要……还要干啥来着……”
白贺实在回忆不起来了,能记得这些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韩宗在飞机上跟他说这些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是替柳东皓办事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冷淡,原本落在白贺的颈间和胸前,那些用来安慰白贺的吻,再次变得蛮横而粗暴,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提醒白贺,他对白贺的绝对占有权。
在北方冰天雪地的冬天,白贺自己多穿点衣服就能遮住那些吻痕,可他们去的国家位处热带,一年四季都穿短袖,白贺一点都不希望那些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吻痕再次出现在显眼的地方,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才勉强阻止了韩宗要继续下去的兽行。
他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反抗韩宗了,关于韩宗说的行程安排,只零零散散地记得这些。
“什么蛹……?”柳东皓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白贺的话,迟疑着问道:“韩先生说的,是‘魂魄蛹’么?”